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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兮的翅膀就夾到了秀月、巧月碗裡。

“蠻好蠻好,大家都吃了。”

“大家都吃,就你不吃。”鐵牛爸爸說。

玉蘭連忙撿起調羹,往自己碗裡舀湯,“要得�,我喜歡喝湯。”

吃過飯,爸爸拖把椅子坐在門邊,向兒子招招手:“你來。”

鐵牛看爸爸臉色很和氣,就走過去,坐在爸爸旁邊的門坎上。

爸爸捏捏他的肩,“嗯,慢慢也有點肉把子(肌肉)啦。以後少爬樹啊,摔成跛子將來娶不到老婆啦。”

鐵牛還從沒聽爸爸講過這種話,猜著爸爸心裡高興,突然湧出一個念頭:問問爸爸寶貝的事?

他遲疑著,反覆看爸爸臉色。

爸爸說:“河裡水退得快,過兩天我們搬回去。”

“太好了!”鐵牛高興地說,“我早就不想住這山裡了。”

“怎麼不想住呢?”

“不好玩。”

“你就曉得玩。”爸爸仰起頭,像要打瞌睡了。

鐵牛終於忍不住,“爸爸,別人說你撿了寶貝,真的嗎?”

爸爸仰頭靠著門框,喃喃道:“小孩子,少管閒事。”

一三、山歌無假戲無真(1)

秦天和肖海濤一道去鄉政府開會。

到了金臺山,路邊有個茅屋小鋪,加屋頂也就一人高,開個土牆窗戶,擺了幾隻敞口玻璃瓶,裝些自炒的花生和黑紙包著有一根竹籤的“棒棒糖”。

“我們吃碗酒吧。”秦天說,站到跟他肚臍一樣高的窗前,歪頭朝黑麻麻、蒼蠅蚊子亂飛的屋裡叫道:“老闆呢?”

聽得“嗯”一聲,好像從一個嘰呀叫的竹床上爬起個人來,是個女人,臉枯黃的,頭髮枯黃的,一雙紅邊邊的眼睛也枯黃的,好像病了一百年。

“買什麼�?”女人有氣無力地橫了兩人一眼。因為她矮,其實沒看見兩個男人的臉。

“打二兩酒。”秦天說。

女人慢吞吞從窗旁邊酒罈上揭開壇蓋,尋只粗碗,拿個長柄竹筒“提子”(量酒器具),往碗裡倒了兩下。

肖海濤說:“呃,你提子沒滿啦。”

那女人突然聲音一高:“你曉得沒滿?你看見啦?”

肖海濤確實沒看見。往那又黑又矮的地方瞧,什麼也瞧不見。

兩人給她一條鹹魚作酒錢。站在茅簷下,你一口他一口,眨眼就幹了。

鄉政府設在金鳳山廟裡,遠近數十里地方,包括嘯天湖,各家在燒包祭祖、驅鬼求神時,都要說“金臺山土地,金鳳山廟王”,那就是說,他們嘯天湖的人三魂七魄、活人死祖都歸這裡管轄。

鄉長姓蔣,正在那裡點名。會場是一個掀了菩薩的廟堂,木匠做些丈把長一條的長板凳。他們想在後面擠擠坐,蔣鄉長看見了,高聲一喊:“嘯天湖的吧?前面來,前面來。”

秦天神色沉靜,坐得挺腰直背,雙手撐在膝上,目不斜視。

“好啦,現在開會。”蔣鄉長身邊幾個鄉政府老幹部,別人都認識。他指指坐在最旁邊的一個,“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鄭愛英同志是新來的青年委員,負責青年、婦女、學校各方面工作,大家歡迎!”

說罷帶頭鼓掌,下面也噼噼啪啪響了一陣。

臺下人自然要注意臺上那位惟一的女幹部。看上去個子高大,很大方的鵝蛋臉,齊肩的頭髮,秀眉大眼,面對底下幾十個男人,毫無慌亂,也不做作。蔣鄉長介紹時,她只微笑著點點頭,並不起身,也沒講句客氣話。

有些村幹部在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今天開會,”蔣鄉長拍拍桌子,“傳達重要檔案精神。根據中央的指示,今年實行了清匪反霸、土改複查,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