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騰地從床上坐起來,道:“你還真是沒良心啊!分開足足有二十日,你居然敢說沒多久?”
二十日……他居然記得那麼清楚。
駱小遠想,這二十日,她日日夜夜的在另一個人的身邊,可那個人卻從未說過他想她。二百四十七,她下山足足二百四十七日,她每天都在空了的酒壺中投下一枚小小的錢幣。待第二百四十八日的時候,她終於可以再次上山,可那個她時時牽掛的人卻要她走。
是不是隻有用心的人才會記住這些毫無意義的日子?
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從她上山見到師父的那一刻到她被他趕走,她便在想。她為何那麼不甘心?那心底始終牽扯著的遺憾到底是什麼?
如今,她恍然間有些明白了,她拼命地跑回山上,要的不是他的表揚,不是他的肯定,她要的僅僅是一句“小遠,我想你了。”
她要的不過是他對她的牽掛。
可是他不想她,他要趕她走。
心底最深處的柔軟就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她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眼淚就跟發了洪水般湧了出來,堵也堵不住。
她突然意識到,師父要趕她走時,她都未哭過。
可是有些東西,一旦開啟,就怎麼也止不住了。
段朗月臉色青了,他不過是說了一句想她,即便是感動也不該是這般模樣吧?他覺得愈發古怪,起身走到她身旁,伸出指尖戳了戳她正一顫一顫的肩膀:“你怎麼了?”
駱小遠此刻倒更似癲癇症發作,只是低著頭,拼了命地推他,一路推一路推,直把他又推回了……床上。
段朗月眯起眼,看著居高臨下的她,眸色晦暗深沉,卻不說話,像是在等她開口。
她哽咽著,眼淚水漫金山寺似的爬滿她的臉,伸出手指著他罵:“我怎麼遇見你就沒好事呢?你好端端的跑來幹什麼?跑來也就算了,又好端端地說什麼你想我?說你想我也就算了,還那麼認真的表情!我、我……我好……”
她罵不下去了,突然無力地放下平伸著的手,緩緩蹲□子,抱著膝蓋,把頭埋進去,輕聲道:“我好難受。”
感情真是一件玄妙的東西,總在不經意的時候爆發。不是不爆,只是時候未到。
這不,駱小遠爆了。
無情
駱小遠覺得自己這樣傻透了。在這楚楚可憐地哭有屁用啊!在山上時為什麼不哭?為什麼非得等到人都不在眼前了才哭?
她知道,她不敢哭。他從來都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她一旦哭了,他未必會心疼,既然不心疼,就不會挽留。既然不會挽留,她還哭個什麼勁?她果然是世界最窩囊的東西。
完了,怎麼想來想去的跟繞口令似的。可是越想腦子越亂,腦子越亂,她就越難受。
段朗月直起被推倒的身子,坐了起來。這次輪到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了。
他看著她,眸色沉寂,許久後才開口:“你為什麼哭?你那個寶貝師父欺負你了?”
她依然抽噎得不能自已,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得段朗月直皺眉。片刻後,他沉聲道:“我過幾日再來尋你。”
駱小遠怔了怔,可是止不住哭聲,想說些什麼,可一開口就是哽咽,怎麼也發不出完整的句子。她微微抬頭,紅著眼睛,就這樣看著他從床上走下來,然後穿過她的身旁,一路離開。
門被他開啟,她這才發現今天是個晴朗的日子,太陽好的沒話說。陽光從門外擠進來,包裹住段朗月頎長的背影,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依稀能聽到華心吼了一聲,可不知道段朗月使了什麼手段,華心的叫聲被生生掐斷,再也未響起。
這一天,駱小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