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親身經歷了這些道貌岸然的混蛋是如何接近自己,利用自己,而後拋棄自己,甚至操刀砍向自己。
小夥子盯著袁鐵志的憤恨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此時的袁鐵志,算是被一刀子扎到心口了,這不再是撕皮,而是一箭穿心,對他來說,距離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得意忘形啊!
在那麼多地方,用了那麼多心,怎麼就是這一張小小的支票葬送了全部?
袁鐵志有太多種方法取出三萬元,遺憾的是那些錢都是定期、國債一類的東西,如果臨時取出的話,怕是有一些小小的損失,正巧,這會兒恆電大方地將支票給了津隅,於是為了規避這幾十塊,頂破天幾百塊的利息損失,袁鐵志“合理”地利用了這一筆錢,方便且高效,至於那微不足道的風險完全不值得考慮,這是自家地盤,張逸夫已是喪家之犬,恆電亦是囊中之物,更何況津隅廠是他袁鐵志全盤掌控的。
而實際上,這些全是假的,張逸夫只是暗地裡磨牙,利益至上也從不是恆電的原則,至於津隅廠,遠在海邊。
其實張逸夫本人也未曾想到,自己同樣用了那麼多心,收穫卻都不是實質性的,偏偏是在一開始讓向曉菲賣的這個破綻,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就像二戰後的審判一樣,世人皆知法。西。斯的罪行,但在審判現場,最後站出來的,最後指控戰犯的,恰恰是一個最小的人物,指著戰犯說,你殺死了我的家人,用一件最小的,也是最大的事實,不可辨駁地讓戰犯崩潰。
現在,這個人已經站出來了。
袁鐵志死死咬著嘴唇,幾乎將手中的圓珠筆捏碎。
“我——承——認。”他說。
聲音不大,卻足夠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我承認,我讓津隅廠的財務人員私自兌換支票,把那五萬元交予我,我貪汙了這筆錢。”袁鐵志用稍大一些的聲音敘述過後,顫顫抬頭,望向張逸夫。“到此為止,我去相關部門自首。”
這次是真正的靜默了,每個人都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他們長短不一,緩急交錯。
文天明已經暗暗握拳歡呼,這就對了。這才是你。
秦玥則已經捂住了嘴,她這才意識到,她經歷了一場難以想象的審判,就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張逸夫將袁鐵志的所有謊言與尊嚴通通碾碎,讓他自己說出了,我有罪。
對更多人而言,唯有驚歎。這是怎樣的一張天羅地網。誠然,這其中必有賈天芸的支援,可如此的隱忍與決斷,在所有人都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口咬穿袁鐵志的喉嚨,這已經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了。
現在的袁鐵志,已經完完全全的接受了現實,跟著財務人員後面的必定是紀檢的人。也許那個人的一句話不足以給自己定罪,但紀檢人員的出現。已經預示著一切,上面已經動手了。既然自己沒得到任何風聲,這就證明,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這就是現實,沒了繩子,自己真的就是一條野狗了。
樂極生悲。悔之晚矣。
袁鐵志在這些呼吸聲中,撐著桌子,緩緩起身,不去看任何人,只望向那位紀檢人員:“我跟你走。”
意想不到的是。那人望了望賈天芸,而後衝袁鐵志搖了搖頭。
此時,張逸夫又說話了:“袁鐵志,你健忘麼?我之前說過,你要聽不下去了,就跪下求我,而不是跟誰走。”
本來已經脫身的靈魂,又是一顫。
這樣還不夠麼,你什麼意思?
“袁鐵志啊袁鐵志,這才是你,就連最後坦白自首的時候,都要帶著謊言。”張逸夫露出了一種真正讓人害怕的笑容,“你確定,那五萬元,都給你了?都給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