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欽說不出話來,不停地嘔血,黑紅的血跡染滿龍袍,九抓金龍威嚴不再,宛如浴血魔物。
大門被“咚”地被撞開,常貴滾爬進來,氣咻咻地道:“不好了!不好了!亂軍殺了羽林衛,已過崇隆門……”他看清裡面的情形,立時呆住,再也說出不話來。
木永楨不再說話,抽出藏在腰帶中的軟劍,用力一抖,快步朝墨欽走去。而門外他帶來的衛士見他拔劍,也紛紛亮出藏匿的武器,向殿外武監內侍殺去。
眼見木永楨漸漸走近,墨欽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危急時刻,一柄匕首系著綢帶從簾幕後飛出,只見一片雪光閃動,快如閃電飛雪。木永楨措不及防被匕首撩過大腿,匕首鋒利無比,竟帶下一塊皮肉。
他動作滯澀之間,簾幕後躍出一名內侍,背起墨欽從最近的視窗衝出去。木永楨提劍要追,卻被常貴從身後死死抱住。
木永楨以肘擊在常貴胸口,只聽得骨頭裂響,然而常貴力道不減,想八爪魚似的牢牢縛住木永楨。木永楨大怒,運上十成內力,雙肘狠撞常貴。常貴口吐鮮血,胸口都被撞得凹陷下去,仍然死不放手。在木永楨又一次猛力襲擊之下,常貴的左胸被撞出一個血洞,心臟爆裂,鮮血噴湧。他慢慢鬆開手,像被抽乾水分的枯木般倒在地上,圓睜的雙目直盯著墨欽逃離的方向。
木永楨被濺了一身血,暗罵“晦氣”,轉身走出大門。
千秋殿外橫七豎八地躺滿內侍的屍體,血液順著臺階蜿蜒流下,空氣中瀰漫著駭人的血腥味。遠處火光沖天,宮裡一片兵戈夾雜著尖叫哭喊之聲。一隊武監衝到千秋殿前。他們是暗中效忠昭妃的人,見到木永楨自然恭敬行禮。
木永楨負手立於屍體血泊間,面色陰霾地下令,“你們派一隊人往去追擊擄走皇上的亂軍,格殺勿論!剩下的人設法開啟崇隆門,放陸將軍的人馬進宮平亂。”
領頭的兩名武監交換了一個眼色──追擊擄走皇上的亂軍不就是要他們弒君嗎?這個活兒可不是鬧著玩的。兩人瞬間有了主意,反正是追嘛,追不追得到還是兩說。
……
長生十分熟悉皇宮,此刻他背著墨欽專找僻靜荒涼之處逃跑。
跑了一段,他聽見墨欽微弱的聲音道:“放朕下來……”
長生撿了有遮擋的地方放下墨欽,只見他一邊吐血一邊抖著手伸進懷裡摸索。
他忍不住問道:“你要找什麼?”
“玉……玉……”
長生蹲下,也不管冒犯不冒犯了,在他懷裡一淘,掏出一隻小巧的玉盒。墨欽急忙將玉盒左右扭了幾下,玉盒應聲而開。裡面有一粒小小的藥丸。
墨欽抓起藥丸急急塞進嘴裡,仰脖嚥下。
“是什麼?”長生愕然問道。
“阿良給朕的,說是能解百毒……”
玉盒裡還有一張字條,墨欽拿出來就著天光仔細辨認,上面寫著一句話“天龍寺可保命。”
墨欽閉上眼睛,心裡翻滾著難言的情緒,“他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嗎?這是他對朕最後的保護?朕真沒用,讓他到死都放不下心!”
這時廝殺喊叫聲漸進,墨欽穩住心神,對長生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再想法兒出宮。”
長生伸手扯下內侍服,露出裡面的黑色勁裝。他將內侍服扔給墨欽,簡短道:“換上。”
墨欽匆忙脫下龍袍,換好衣服。
他問長生道:“可知前後分別是什麼地方?”
長生答道:“前面是永寧庵,後面是冷宮。”
墨欽把龍袍遞給長生,“丟到冷宮裡去,我們進永寧庵。”
永寧庵是為那些想投身佛門的嬪妃而設的。住在裡面的都是君王的嬪妃,有帶髮修行的,有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