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羅先生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們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又是結婚,為什麼人們只要看到別人在談戀愛就喜歡問他們結婚這碼事呢?尤其是長輩,他們永遠操心子女的事情,子女單身的時候,操心他們沒有戀愛,子女戀愛了,操心他們結婚,子女結婚了,又催促著他們生孩子。如果子女們對此不滿,他們會理直氣壯地說:“我們這是在關心你們。”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這種關心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並且會加重子女心裡的負擔。每個子女在聽到長輩這樣關心自己的時候,她感覺到得不是幸福,而是一種莫名的巨大壓力和無法排解的煩躁。
我強壓住內心的不悅,回答道:“現在我們都很忙,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我在這裡有個請求,如果你和韓憶哪天結婚了,能不能讓我也參加婚禮?”羅先生請求道。
“我想韓憶也會請你參加的吧,畢竟你是他爸。”
羅先生高興起來,又趕緊給我添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真擔心你們會不歡迎我。”
“如果是我和韓憶結婚的話,我想我們會邀請你參加的,但如果韓憶要了別的女人的話,那我今天說的話就不能算數了。”
“哈哈哈……申謎,你真能講笑話。”
笑話,怎麼會是笑話,我說的是事實啊,世事如此多變,誰能保證自己在下一次看煙花的時候,不會變得比煙花寂寞?
剛與羅先生道完別,我收到了阿彩的電話,她在那頭驕傲的告訴我:“她要結婚了,婚禮在情人節那天舉行。”
“申謎,聽到我結婚了,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哦,上帝,這真是一個壞訊息——我又得破財了。
第七十四章
有意思的是,熟飯也收到了阿彩的邀請,據說還是阿彩本人親手將喜帖送到他手上的,有此可見熟飯在她心目中依然是獨特的,地位甚至超過了我這個曾經與她同住過一整年的室友。
我很好奇阿彩在把喜帖遞到熟飯手中的那一剎那,她心裡在想著什麼,是未能與對方共結連理的遺憾?還是自己在沒有得到對方青睞依然能出嫁成功的炫耀?或者乾脆只是單獨地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收到的紅包?
熟飯拿出一個儲錢罐,把裡面的硬幣全部都倒了出來,各種面值的一大堆,佔據了大半張茶几,他耐心地把同一種面值的硬幣歸納到一起,五毛錢面值的比較多。
“熟飯,你會不會去喝喜酒啊?”我問。
“去,當然去,人家都上門來了,我若是不去豈不是很不禮貌?”熟飯仔細地數著面值為一元的硬幣數量:“一、二、三……”
“人家追過你呢,你去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新娘都不在乎了,我在乎什麼。”熟飯繼續數他的硬幣,“三十五、三十六……”
“你就不怕人家新郎不歡迎你?”
熟飯被我一插言,數亂了,他有些鬱悶地抬起頭來看著我:“我不怕新郎,我怕新娘。”
“新娘有什麼好怕的?”我有些不明白。
“我怕新娘哭著喊著要跟我一塊私奔,那我就完蛋了。”他又低頭數起硬幣來。
這傢伙真能吹,不過,如果熟飯真開玩笑邀請阿彩私奔,我還真沒有把握阿彩能堅持得住不在婚禮上跑掉。
“那你打算包多少錢紅包?”這點我也很好奇。
熟飯頭也不抬地說:“你沒見我正數著嘛。”
“什麼?你不會打算送這些硬幣給她吧?“
“我這個創意不錯吧,多有分量的紅包啊,讓他們兩人新婚之夜慢慢數去。不過,我可沒打算把這些硬幣全送給她啊——小部分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