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覺這個紀潛身份非同一般,肯定知道奉直的下落,他能這麼說,奉直肯定安然無恙,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不好與家人聯絡罷了。
她輕輕一笑,紅唇邊生出了淺淺的笑靨,雙眸不再清冷,似有春水流動:“但願借紀公子吉言,我家公子能夠平安歸來,到時一定雙雙去府上拜謝!”
安王終於又看到了久違的笑顏,恍若初見時,只是已沒有了少女的單純,隱隱有著為人婦的風情和嬌媚,似乎更讓人移不開眼睛,卻又瞥見她突起的肚子,心裡又嘆了一聲,一個放不下卻永不得親近的人,自己卻一次次迷失在她的笑顏裡。
很快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客氣而疏離地說:“我受奉直弟所託,說什麼謝不謝,奉直弟回來之後,歡迎攜弟妹過府一聚!”
若水雲裡霧裡地看著他變化莫測的表情,不明白這位紀公子為什麼一會熱切一會疏離,見著她似乎既憐愛又無奈。
正思索著,安王不甘心地問:“弟妹似乎很少出府呀?我與奉直弟交好多時,卻從未見他帶你出府?”
若水神情一黯,進了侯府之後,除過這次出逃,她總共出了四次府,第一次是去陪凌意可去瑞王府卻無辜受辱,第二次是莫名其妙地被安王妃相邀去了安王府,第三次是被騙去帽兒衚衕險遭不測,第四次是去國公府養胎時被奉直帶出府去看望虹兒。
想起虹兒,若水心裡一痛:“若水身份低賤,不得輕易出府,一般都是陪主子。除了去國公府之外,只陪著少奶奶去了一次瑞王府,又受安王妃相邀陪奉貞小姐去了一趟安王府,以後幾乎再勿出府。”
安王驀然想起,她曾受王妃相邀過府相見,自己那天卻邀奉直去登山,並未見面。王妃見過自己書房的那張畫像,必定知道她是誰,卻從未對自己提起,反而說是不過空有美貌之人,並無什麼特別能打動人心之處!
安王啞然失笑,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原來他與她總是一再錯過,一直只在畫裡的她居然是王妃心目中的情敵。也許自己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太過上心了,苦苦尋找不說,還日日對畫相顧,讓和自己同甘共苦、情深意重的王妃受不了,生怕她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竟然絕口不提她就是畫像中的女子!
他的王妃一向那麼自信,從未真正妒忌過他滿園的花紅柳綠,在她看來,那些女子再美再嬌,不過是他的利用品和玩物而已,隨手就可送與別人,無論有多麼寵愛,也不過幾天的新鮮感而已,哪裡值得她一個堂堂的國子監祭酒家嫡女出身的正妃妒忌?
只有這個雲若水,他有多上心,她就有多上心。
安王忽然明白,為什麼奉直的嫡妻對她苦苦相逼,連一點活路都不留下,甚至於逼得她懷著身子攜子出逃。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能容忍丈夫有許多根本不在乎的女人,卻不能容忍有一個女人佔了他的心。如果自己今生真的有機會擁有她,他的王妃能容忍嗎?會不會也像凌意可一樣步步相逼?
田玉蓮不安地察覺到了他們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明明是陌生人,卻好像交集頗深,若水已經錯過一次,絕不能再錯第二次。她笑著上前說:“小姐,既是公子的兄長,跑這麼遠來看你和小公子,不如讓小公子見見世叔?”
若水不明白這個紀公子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又神色凝重一言不發,提起小翼兒連忙說:“我都忘了這件事,紀公子遠遠地來,小翼兒該過來見見世叔!”
田玉蓮鬆了一口氣,連忙吩咐小藍去帶他過來。
很快睡得十分老實的小翼兒被裹在小被子裡抱了過來,卻怎麼也搖不醒,安王啞然失笑,摘下一串墨玉珠子掛在他頸上,算是見面禮,若水無可奈何,又怕他凍著,只得吩咐抱下去睡,田玉蓮不放心,令小藍端茶倒水,自己也跟過去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