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已經過去的事情,怎麼彌補也彌補不回來了,你還是照顧好自己……”
張硯硯說著,其實覺得這些話有些奇怪。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後悔,她和沉烈的關係,還不至於說這麼溫情的話吧。
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
她看著那樣沉默的沉烈,雖然沒有像羅旋一樣淚流下來,但是張硯硯還是直覺的知道,沉烈很傷心。
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在這一刻,張硯硯在想,這樣的男人,用沉默表達了他的哀傷,那麼他的快樂呢,也是用漠然來表現的麼?
心裡隱隱的滑過一些東西,但是還沒等張硯硯來得及抓到,就已經快速的消失不見了。
不過,慶幸的,沉烈終於開口說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沉默了很久,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開口,沉烈的身體也是開始動作,手指慢慢的撫上那照片,因為回憶,他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溫柔。
“母親是一個極好的人。她很勇敢,也很溫柔,對我是,對父親也是。可是,她去的早……”沉烈笑了笑,忽然抬頭,看了一樣張硯硯,“我和沉魚的長相,都不像我的母親……有時候我還在想,沉魚如果長得像母親,我是不是對她會更加的寵溺?”
這一刻,張硯硯渾身一寒,她是如此的慶幸,沉魚的長相比不太像沉烈過世的母親。
沒有等到張硯硯的回答,沉烈也好像沒有關係一般,只是搖搖頭,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一般。
“母親走的時候,交代我兩件事情。不要把她過世的事情告訴父親,第二是要好好照顧沉魚。”
他都辦到了。母親走的時候,孤單寂寞,眼神虛空,或許是想到了遠方的父親,很溫柔的閉上了眼睛。
而對於年幼的沉魚,沉烈又做哥哥,又做父親。
“當時,看著母親離去,我發誓,我會好好的照顧沉魚,她想要的東西,不論是天上的地上的,能和不能的,我都能給她拿到。”
沉烈說完這句話後,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張硯硯,才是說道:“也包括羅旋。”
是的,只要是沉魚喜歡,他不會不擇手段。
張硯硯心口的傷痕再次被刨開,她不應該有同情的,不應該對面前這個男人有同情的。
他奪取了她的一切,傷害了她,就連今天他妹妹這個局面,都和他當初的強取豪奪有一定的關係,但是他——
直到現在,還沒有一點的愧疚。
沒有,什麼都沒有。
張硯硯忽然變得憤怒起來,是的,隱忍了一年的憤怒,終於是傾瀉而出。
“沉烈,你不覺得你這樣是錯的麼!難道你沒有想過,沉魚會走到今天,擁有現在悲慘的生活,都是因為你麼?”
是的,如果不是他什麼都不管,是非,黑白,倫理,道德,都拋之腦後的寵愛,沉魚是不是會是天下善良懂得感恩回報的人中間的一個。
但是沒有了。
沉魚不是,傷害了別人,只會落井下石,沒有絲毫的愧疚。
就和麵前的這個男人一模一樣。
張硯硯要收回她的同情,收回對他們兩兄妹的同情。
不應該的!是的,不應該的!
這兩個人,不值得的!
她閉了閉眼睛,最後深深的看了沉烈一眼,“我不應該的……我今晚不應該來的……”
張硯硯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書房。
但是這個時候,先前那個一直坐在座位上沒有動靜的沉烈忽然是站了起來,大步的朝張硯硯跨來。
張硯硯在看見面色發沉的沉烈的時候,心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