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鍾大娘和甘藍的話我還沒聽出來嗎?細想想,冬兒那丫頭也提醒過我一兩回了,只是沒往明裡說罷了。梨花,你別怪乳孃才是。”
“乳孃言重了,我怪您做什麼?唐姑娘埋在心裡不說,您哪兒知道去?”
遊仙兒輕嘆了一口氣道:“我一直都以為唐宣容是唐宣容,宣貞是宣貞,壓根兒沒往那一處想啊!誰曾想到宣貞對元胤也是……罷了,梨花你放心,宣貞的事我會看著辦的,絕不會給你和元胤添麻煩。”
梨花莞爾一笑道:“乳孃越發說得生分了。我若真介意,只怕早就給唐姑娘下馬威了。您是元胤的乳孃,也是我的乳孃,連這點情面都不顧,那真就說不過去了!”
“真是謝謝你了,梨花,”遊仙兒握著她的手笑道,“好在你能容了宣貞,若是鏡臺的話,只怕宣貞的命都不在了。我早說過了,但凡是為了元胤好,我豁出命都可以。我這輩子只照顧過兩個孩子,一個是雀靈,一個就是元胤。元胤雖非我親生,論起來是我小叔子,但自他八歲起就是我在照顧。我一直拿他當自家的孩子看待,所以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我都會攔著。我知道他是個死心眼,不像其他王公貴族一娶就是五六房,他單想守著你過日子,這一點我早看出來了。所以啊,梨花,你得好好守在他身邊,一輩子都別離開他,行嗎?”
梨花使勁地點點頭道:“行!往後就算他趕我,我也死皮爛臉地纏著他!”
“至於宣貞的事,我會看著辦的。宣貞其實也不容易,一個姑娘家早些年經歷了家破人亡,後來又給親孃老子賣了,可心裡卻還想著為自己嬸孃和姐姐報仇,她算是個有骨氣的孩子了。就看在她這一點上,梨花你且容容她,她往後會想明白的。”
“知道了,乳孃,一切都照您說的辦吧!對了,乳孃,我想跟您問個事兒。”
“你說。”
“冰帥,他為什麼一直不娶親呢?”
“冰殘啊,”遊仙兒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別提他了!我給他尋了不下二十個姑娘了,偏偏他一個也沒瞧上。他和元胤一樣兒,都是死心眼子。你大概不知道吧?他跟一個叫莊允嫻的姑娘原本是好過的。”
“是嗎?”
“莊允嫻的父親生前是蘭州太守,而冰殘是元胤母親家的家奴。原本太守千金跟一個家奴能有什麼好結果?偏偏莊允嫻和冰殘又遇上了。”
“他們是怎麼遇上的?”
“有一年元胤母親順妃娘娘回鄉省親,府中大擺筵席,蘭州太守一家子自然也要來恭請娘娘聖安。也不知道當天他們倆是怎麼遇著的,橫豎就是在府裡碰了個面兒。後來兩人怎麼彼此看上的我也不太清楚,橫豎鬧到了要私奔的地步。”
“私奔啊?”梨花笑道,“冰帥也會跟人私奔啊?”
“誰沒個年輕衝動過之時呢?不過可惜,太守大人將兩人抓了回來,將冰殘送回了娘娘母家府上。娘娘母家為了給太守一個交代,原本是要將冰殘處死的,可順妃娘娘心善,暗中救了冰殘,要不然他早沒命了!”
“然後呢?然後呢?”
“順妃娘娘把冰殘送到了別處去,叫他隱姓埋名重新過日子。後來沒過多久,太守被誅,莊允嫻一家子也就散了。可誰能想到莊允嫻後來成了青川牧場的人,還和冰殘在大理碰上了!那時候,元胤被送往大理做人質,冰殘一路保護著他,唉!”遊仙兒搖頭輕嘆道,“莊允嫻奉了師命要殺元胤,以挑起大理和大宋之間的紛爭,冰殘失手殺了莊允嫻的師傅,就這樣兩個人就鬧上了。”
“怎麼鬧啊?”
“還能怎麼鬧?我聽元胤說,莊允嫻曾經求過冰殘,只要冰殘把元胤殺了,她就跟冰殘遠走高飛,再也不理世事。可冰殘怎麼可能殺了當時才十二歲的元胤呢?順妃娘娘恩情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