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好了,前輩。人家和我是清清白白的,你可莫要胡說。”
江千雪故作驚訝狀,說道:“你們兩人孤男寡女同行數月,竟道是清清白白,說來三歲小兒也不信呀!”頓了頓,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小淵,看來你這功力還不夠深厚,待我傳授你些技藝。”又神秘兮兮地低聲道:“一月之內包你搞掂。”
沉霖在一旁聽著,這話是愈說愈不靠譜了,尤其是最後那句,怎麼聽著怎麼彆扭,實在沒個正經相。她不禁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暗月裡的高人嗎?說話竟比老爹還猥瑣。
淵有些無奈的沉聲道:“前輩,莫說得太過火了。”
抵不過淵的責備,江千雪終於認輸了,笑道:“好了,不說便是。說正經的,關於你我也有所耳聞,對於那個傳說我略知一二。我覺得君賢不會助夏涼皇帝做這等荒唐事的,他素來正直,五十餘年來一直未變,我不相信他會做出此事,或許是還矇在鼓裡,畢竟年老後他愈來愈善良,防人之心漸弱,這也是墓眠趁虛而入的緣由。”
“或許吧……”她有些不悅地敷衍道,在她看來,除了她已故的母后之外,這些個皇親國戚沒個好東西,那個素未謀面的老教主亦是如此。
午飯於沉默中不歡而散、草草收尾了。江千雪不知去了哪裡,神出鬼沒的,淵亦不見蹤影,或許與江千雪在打著什麼算盤,反正她於一旁看著便是了,何必去揣摩呢。
靠在廂房的窗邊,她百無聊賴地望著雪景。窗外風雪大作,雪樺卻迎風傲立,毫不退卻,寒於大雪,勁於狂風。明明只是些嬌弱的植物,卻能有如此魄力,讓她不得不歎服。願自己也能如此,傲立於群雄之上,逃出生天。
午後她略有些睡意,便去午休了。睡得有些不安穩,夢中母后不斷地呼喊著自己,卻不是危險時那種提醒,也不是偶爾的敘舊,似乎只是提醒她小心一些,並未指明是有危險。即便母后不說,她自己也知,來千年雪山絕不是為了擺脫追兵,跑得再遠,也會被發現的。
早在雲暮城那茶館裡,她便感覺到暗月之人追來了。看茶館的裝潢,明明是一位心細如塵的雅人開的店,掌櫃的卻是個精明商人模樣,小二粗俗不可耐、馬虎滑稽,這些人與茶館的格調大相徑庭,她又怎會不起疑心?
只是奇怪的是,她怕茶中有毒,便佯裝請淵先飲下,試探究竟,可竟然無毒,還讓他們就這麼走了。一路上也不見有人為難,若說皇帝那是正規軍,不善跟蹤、喬裝,還未尋來尚可理解。但暗月可是這方面的老手,沒道理找不到他們的。
或許教主也想看看淵究竟意欲何為,便且先暗中觀察一番,只是不知他們早已識破。所幸自己裝得也很好,與淵一副情誼交好的模樣,彷彿淵真的只單純地想幫她脫離險境,而自己也深信於他。
翻了個身,她仰面向天,撫額默唸:淵,你到底想怎麼樣?
恐怕淵一開始便知局勢會如此發展了,只是不道破罷了。一路上,他皆在密謀籌劃著什麼,在雲暮城是,在音鳴城亦是,如今來到千年雪山更是,總是在她睡著之際出門,回來時已是數個時辰之後了。或許他以為沉霖並不知自己已中迷藥,可她又怎會不知呢?每次醒來皆已是黃昏日落,正如眼前一般。
金色的夕陽鋪滿了白雪,熠熠生輝,如夢似幻。雪樺樹的葉子鍍上了一層細膩的金色,紋絡裡也沾染了光芒,明晃晃的。乍一看去,彷彿寥落稀星。泠風輕拂,更吹落、星如雨,千枝白雪競放,溢彩流光,似玉飛花。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當她站在主房裡時才發現,那兩人仍未歸來,空空如也的房中,唯有她一人站著。斜陽透過漏窗,將她的身影拉得悠長,靜靜地,無飛鳥鳴山,亦無風雪呼嘯。
人顯然回來過,桌上有尚熱著的飯菜,紙條上只是寫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