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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為任她差遣的奴僕了?

而她亦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老大的不情願,便猛地咳嗽起來,估摸著裝得有些過頭了,竟當真咳出些血絲來,她不禁苦笑,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見她久久抱病在床,而此罪魁禍首又是自己,師父也是有命在先,他心中雖是不甚樂意,猶是慢騰騰開了口:“說吧,想吃什麼。”

見奸計得逞,她並非即刻喜形於色,猶是緩緩輕咳,以袖掩面道:“你若是不願便罷,指不定因著埋怨我,在飯菜裡下些什麼呢……”言罷,又重重咳嗽幾聲,以示哀怨之情。

他的眉頭擰得更緊些了,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惟願快些了事,好敬而遠之。便道:“少賣關子了,我既是開口了,便沒有做不到的。”

看來他是應承下這事了,她方淡然道:“近幾日清淡慣了,又是苦藥連連,口中一直無味。我聽聞山中溪下多膾鯉,便想能否一嘗……”

“不行,海味乃是發物,不利於傷口癒合,受傷時最忌此物,若是要嘗,那便待傷好後再說。”他立時否決了。

她卻似中了彩一般笑盈盈道:“那你這言下之意,便是待我這傷好了之後,你親自下廚了?”

他一時語塞,本可推脫過去,如今是中了她的套了。

她猶是不依不饒,笑道:“你不是說,只要你開口了,便沒有辦不到的嗎?那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了。再者,那是他日之事了,今日我尚未用膳,你看眼下何如?”

“那你想怎樣?”他深鎖的眉宇表露著叵耐之色,手不住地摩挲著門把手,偶爾踱步幾寸。

她太息一聲,垂首道:“此前曾嘗過淵做的糕點,一直心中惦記,久未忘懷。如今是人間地下兩相隔,難再一嘗那極致滋味了。也不曾寄望你能再現那般滋味,只是忽然想吃些甜的,也不知這……”半語半休,長袖半掩,偷眼而望,極盡十六七歲少女憨態,淺含幾分撒嬌討巧。

按理說來,以君溟墨這般生冷性格,這些嬌柔作態是不起作用的,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皺著眉囁嚅道:“真是不讓人消停,那你等等,我儘量罷……”便逃也似的出門去了,惟餘一扇門扉迎風一擺,咯吱作響。

她也同那門聲一般咯咯低笑起來,自那夜後她便摸索出了君溟墨的性格規律。與自己那猥瑣老爹驚人地相似,皆是受不住女子自然而然的嬌態。尤其是提及了老教主,知道老教主偏袒她這為數不多的一位親人,還因此教訓了自己,他哪怕千萬個不願,也不敢忤逆了。

心情頓時一片大好,她端起藥來一仰而盡,雖則苦不堪言,眼下她嘗來卻是甘甜滋味。床正就窗畔,她單手托腮,捲起竹簾,望向窗外。經了幾日春寒蕭瑟後,一些花葉已褪去光彩,然多半猶是傲立樹杪、盡態極妍。道是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如今四月中下旬,也恰是這片光景了。平莎茸嫩,垂柳金淺,春風閒畫盡十二闌干,有此勝景,此生何妨蹉跎年歲?

水雲居旁皆栽修竹,以明主人之志,然不知何年何月,竟兀然竄出一棵桃樹來,山裡輕寒輕暖,最宜花樹生息,多年來那桃樹也長成了模樣。此際正值桃夭灼灼時分,多情春風過也,嬉鬧裡牽了一瓣緋色相隨;又道是春風無情,那桃花於半空打了個旋兒,便無辜墜落了。

花落窗前,她執起相看,卻是輕笑幾分,梨渦淺藏,較之前兩次見落花時,又分明是另一番模樣了。而此間輪迴往復,世事滄桑,又豈是一朵桃花可以知曉的?

她不禁憶起中學時代曾學的一首古詩,便吟誦起來:“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門非此門,人非此人,即便是花,也非是那年光鮮了,怎能叫人不由心感慨?

“好,這詩作得真叫絕了。”她回首望去,但見江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