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人生感慨和無奈。
唉!人生就是這樣有趣,有人寒風瑟瑟,悽苦悲涼,忍耐住所有的慾望。而有人尋花問柳,夜夜笙歌,享不盡的榮華和富貴。
隨著幾騎前行,嘈雜聲越來越小,軍營譙樓窄窗溢位的光線在身後映落成一條條明滅不定的光紋,最後演變成了星點,再最後被暗夜吞噬。
數騎在廣袤無際的沙漠上行進,方向是朔北與北漠的緩衝地帶雲中城,耳邊音響退變為微弱優勢,馬蹄聲和金屬環彼此碰撞發出的摩擦聲格外響亮。
茫茫大漠,闊如大海,山丘如林,杳無人煙,只有這一小隊人馬在快速向十里外的一座城池運動。
雲中城已經沉睡,除了涼風輕輕地吹,除了偶爾遠處傳來一兩聲狗吠,冷落的街道寂靜無聲,站在無人街道,你會感覺到這個城市比沙漠還要荒涼和蕭瑟,夜間的空氣讓人裸露在外的面板有些冷意。
抵達目的地時,空氣中才充溢著泥土和樹葉的味道,這是方圓幾十裡唯一一塊綠洲。如若不是漆黑一團中,燃起稀稀落落的昏暗燈光,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座城池,還充滿了生活氣息。
一幢幢模糊的陰影從數騎身旁掠過,讓你感覺到了恐懼,彷彿數以千計肉眼不可見的鬼怪正在暗處窺視著你。旁邊黑暗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令你頭皮發麻,汗毛倒豎,渾身冷汗直流。甚至於雙腿打顫,像被固定住了似的,嚇得只能把尿尿在褲襠裡。
夜晚,城裡的街道很危險,幸虧有六個親兵護衛,否則很難相信中年人敢一個人走夜路。
他們穿過一個看起來很古老的拱門,沿著拱門映下的陰影騎到一個岔道口,他們左拐,進入一條寬巷,兩側是緊閉的門窗和高聳的白石建築,讓人浮想聯翩的是這些白石從何而來,索性中年人對此絲毫不感興趣。白石樓彼此接踵,靠得很近,各自突出的房簷幾乎相接,像是情人間的接吻。
皎潔的月亮,就像身後的影子,一直跟著他們晃悠悠地前行,於房頂突起的煙囪間跟他們捉迷藏。
七人也不理會,也不言語,甚至都沒有一句話,好像頭和雙手動都不動一下。一眾馬蹄踏在堅硬的石板路上的清脆“嘚嘚”聲,將幾個鬼鬼祟祟的黑影驚得慌忙竄進旁邊巷道。
有一隊護城營軍士在巡夜,但看見夜行人似乎也沒有上前盤問的意思。只是彼此瞟著對方,像是心照不宣,又像是配合默契,相安無事地平靜走過。
途中,遇到一個半大小子,衣衫不整,手中拎著如同貓一樣大的死老鼠,一邊跑著,一邊嘴裡不知道嘟嘟囔囔什麼,搖晃著死耗子。
有個親兵可能擔心死耗子甩他身上,他驚恐般地歪斜一下身子,躲過那個孩子,他算是動了一下身體。
而那個孩子則更像是擔心騎著戰馬的人搶他的最後晚餐,突然身子一閃,沉默不語地悄悄溜進巷子的陰影裡,不見了。
一棟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三層木質樓房,細瞧斑駁的樣子就像是有些年頭了。窗戶裡透出的燈光,在逐漸暗淡的暮色裡顯得特別明亮,悠揚琴聲和放縱刺耳的笑鬧從窗戶向外散逸,在空曠而寂靜的街道飄蕩,延伸至街道盡頭。
坐落在偏僻弄街巷裡的這家白日裡異常蕭條冷落的青梅樓,在夜晚卻門庭若市,賓客滿堂。
大門口掛著的風吹搖曳的兩盞外表華麗、深紅綢緞包裹的球形燈籠,格外吸引人,也不知道一下子從哪裡鑽出來那麼多賓客,蜂擁而至。
爆眼鼓嘴、牙齒外露的老鴇梅莉娜領著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貌美的姑娘在大門口歡快地招呼客人,客人給青梅樓的姑娘送銀子來了,怎不讓她們忙得不亦樂乎,笑得合不攏嘴。
一個個滿臉帶笑的客人被自己滿意的姑娘帶上了樓。
旋即,那名中年男子雙手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