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雖然身處陋室,卻始終關注著時局動態,對秦國政局多有了解。穰侯魏冉把持朝政,專國用事,對外來賓客排斥。他每年都要帶著大隊車馬,代其王周行全國,巡察官吏,省視城池,校閱車馬,揚威作福。權位已經登峰造極,炙手可熱。連忙說:“我聽說穰侯專權弄國,妒賢嫉能,厭惡招納諸侯賓客;我如與他會面,恐其見辱。我且藏匿於車廂之中,免生意外。”王稽依言安排。不一會兒,穰侯車馬趕到,王稽連忙下車迎拜,穰侯也下車相見,例行公事地寒暄慰勉之後,穰侯來到王稽車前,問道:“關東情況怎樣?諸侯有何事變?”王稽鞠躬回答:“沒有。”穰侯目視車中,又察看了一下隨行人員,接著問道:“車中是否帶來諸侯賓客?這些人實屬無益之人,只能擾亂我秦國而已。”王稽連稱:“不敢!”穰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不便久久盤查,遂率眾東去。一場虛驚過後,王稽連忙揚鞭策馬。他正在暗贊范雎神機妙算,卻見范雎從車廂裡鑽出來說道:“據我所知,穰侯這個人性疑而見事遲,剛才已疑車廂有人隱藏。忘記搜查。事後必然悔悟,勢必掉馬來追,我還是再避一下為好。”於是,范雎下車,從小路步行而去。果然、王稽車馬才行10餘里,忽聽背後馬鈴聲響,穰侯遣20餘騎從東飛馳而來,聲稱奉丞相之命前來搜。查,遍索車中,見並無外國之人,方才轉身離去。王稽暗自嘆道:“張先生真智士,吾不及也!”於是催車前行,遇上范雎,邀其登車,一同向秦都咸陽進發。從此,范雎得到了一展才華的大舞臺。
公元前271年, 范雎入秦,這時秦昭王已在位36年,國勢強盛。秦軍南伐楚國,力拔鄢、郢兩座重鎮,幽死楚懷王於秦;又揮師東指,連連大敗強齊;並數困魏、韓、趙“三晉”之兵,使魏、韓二君俯首聽命。秦廷上下雖人才濟濟,但“四貴”掌權,排斥異己;秦昭王深居宮中,又被權臣貴戚所包圍,再加上活躍在戰國時期政治舞臺上的謀土說客多如過江之鯽,難免魚龍混雜。良莠不分。一時之間,在秦國上層統治集團中對來自諸侯各國的賓客辯士並沒有多少好的印象,以為無信者居多。因而,儘管范雎用盡心機,還是難以躋身秦廷,向秦昭王陳述安邦治國之大計。王稽雖多方努力,范雎仍得不到昭王的召見。只好強捺焦躁,等待時機。過了一年,穰侯魏冉為擴大自己封地,欲率兵經韓、魏去攻打齊國。范雎抓住這一良機上書昭王,請求面談。昭王用車把他接入宮中。在這次見面談話中,他首先用“秦國人只知有太后、穰侯,不知有秦王”觸及了昭王有苦難言的心病。然後指出秦國內政弊端,即昭王上畏於太后之威嚴,下惑於佞臣的諂詐,身居深宮,陷於包圍之中,終身迷惑,無法辨明是非善惡。長此下去,大則國家覆滅,小則自身難保。范雎慷慨直言,得到了昭王信任,當即表示,今後無論大小事,上及太后,下至群臣,該怎麼辦,要范雎儘管賜教,不要有任何顧慮。范雎接著告訴昭王,穰侯跨越韓、魏攻齊非正確決策。出兵少不足以敗齊,出兵多使秦國受害。打敗了,為秦之大辱;打勝了,所佔地無法管理,只會讓韓、魏從中漁利。伐齊於秦有百害而無一利。秦昭王聽後點頭稱是。第二天上朝,昭王即拜范雎為客卿,下令撤回伐齊之兵。從此,范雎躋身於秦廷,開始施展他的全部謀略。
為了達到兼併六國,統一天下的霸業,范雎提出了“遠交近攻”的戰略思想。對齊、楚等距秦較遠的國家先行交好,穩住他們不干預秦攻打鄰近諸國之事。魏、韓兩國地處中原,有如天下之樞紐,離秦又近,應首先攻打,以除心腹之患。魏、韓臣服,則北可懾趙、南能伐楚,最後再攻齊。這樣由近及遠,得一城是一城,逐步向外擴張,好比蠶食桑葉一樣,必能統一天下。公元前268年,昭王用范雎謀,派兵伐魏,攻佔懷(今河南武陟西南)。兩年後又攻佔邢丘(今河南溫縣東)。公元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