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q實在也忍不了了,急道:“二爺在裴家酒席上鬧事了!”
雲卿一頓,略略蹙眉,心想裴二爺自小疼愛裴子曜,動了多大的怒會在裴子曜大婚之日鬧事?
疲�q忙起身繞到雲卿身邊來急切地說:“蔣家一個少爺為蔣大小姐出頭,說若連小姐你都嫁得慕少爺,那慕少爺又有什麼稀罕了?平白折辱了蔣大小姐,還連帶裴大小姐一應受辱。”
“恐是醉言。”蒹葭終究是防著苑秋。
雲卿嗤笑一聲,低頭安安穩穩喝湯。
疲�q見她平靜,更是急切辯解說:“才不是醉言,是借三分的酒勁兒撒七分的瘋,故意挑刺兒尋不是呢!出頭的少爺聽說叫蔣祁,人都叫一聲祁三爺,在蔣家原也是數得著的。但他是姨娘所出,人又素不得蔣老爺喜歡,所以地位頗為尷尬。雖也念了些詩書,但聽說性子極差,與族中同胞多有結怨,蔣家人都很是嫌棄的,今兒竟當著四族的面兒公然替蔣大小姐出頭,倒真叫蔣氏族人嚇了一大跳。惹得慕家不高興,裴家不高興,裴二爺也不高興。蔣家在座的呢,雖說聽著解氣,但他們原是可以忍住不說的,倒叫這樣的人給說了,旁人少不得要以為這就是他們蔣家的意思。蔣氏族人傲慢慣了,哪裡肯擔這份兒難看,想是故意要作灑脫大度的姿態,所以齊齊喝令那祁三爺不許亂說。祁三爺被族中叔父弟兄當眾勸喝後就一副委屈之態,接著猛灌了幾杯酒,借勁兒撒起酒瘋來。這倒罷了,座下多是四族長輩,要麼輩分比他高,要麼年齡比他長,都是不能出面計較的,這祁三爺也算逃過一劫。可他偏不知好,說是去給裴老爺敬酒,竟把一盅酒劈頭蓋臉澆二爺頭上了,二爺那性子,就、就……”
疲�q看著雲卿的臉色,蒹葭卻先冷笑說:“別說是二爺,換了誰能忍得?這些個瞎了眼的,看蔣家就是大族,看裴家就是名門,看咱們二爺就不是個人物?冷嘲熱諷就罷了,還真敢動手了!二爺真該活扒了他!”
“我爹他怎麼樣?”雲卿問道,“有沒有受傷?”
疲�q忙說:“沒有!要不怎麼說是二爺鬧事了呢?受傷的是旁人,蔣家那位祁三爺!聽二爺身邊的人說,那場面雖說難堪,但畢竟是裴大少爺大喜之日,裴老爺又難得高興,二爺原本拳頭都快掄上了,冷笑一聲又坐下了。四族裡小輩們確有不知裴二爺脾氣的,但長輩們可容不下祁三爺胡來,尤其的蔣家人,自然是又罵又說情,眼看是要把這事兒給含糊混過去了。哪知那祁三爺偏又暗說,長輩們都偏幫蔣寬,為了討好雲姑姑才息事寧人,很是對不起他大姐姐蔣婉。瞧這話說的,是說咱們二爺沾了他蔣家的光,還是說他這些話都是蔣家和蔣大小姐的意思?二爺當即不悅,抄起長凳就砸上去了,蔣家人氣得厲害,一邊恨不得看著那祁三爺被砸死算了,一邊又丟不起那個人,只能先把祁三爺救下來。聽說腦袋被砸出血,牙掉了好幾顆,一條胳膊也斷了,這也罷了,偏幾個蔣家少爺救祁三爺時也被傷到。幾個小少爺嚇得哇哇亂叫,驚到了內室女眷們,蔣大小姐抱著自家么弟匆匆出去看,見唯獨幾個蔣家人一副狼狽之色,又見咱們二爺冷哼一聲;扔了手上長凳轉身大步走了,當即臉都青了。”
這可算是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然而云卿雖聽得分明,卻始終覺得此事太過突然,讓她一時竟不敢相信。蔣祁?實在太不起眼了,雲卿早早就留意著四族的事,因而很確定蔣祁從沒做過任何分外出挑的事,否則她當早有耳聞。但這個名字如此陌生,卻偏又做了如此出人意料的事。
“你知道這個蔣祁嗎?”
苑秋聽得疲�q話中牽扯蔣家,因怕雲卿多慮了她與蔣家的關係,所以一直埋頭認真吃飯,聽雲卿此言,又不知是否是問她,戰戰兢兢偷偷看去,見雲卿不怒反笑,便隱約鬆了一口氣、又不敢十分大意,於是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