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這邊看了一眼,接著兀自笑了,放下書卷吩咐那丫鬟說:“請進來吧。都下去,不必奉茶。”
雲卿見狀便從屏風後出來,近前笑說:“雖說涼大爺不在,我單獨過來有些不合規矩,可你也不至這麼小氣連茶也捨不得給一盞吧?”
“這屋裡這味兒,怕衝了茶香,糟蹋了爺賞的好茶,”長庚略略看過她二人,目光停在蒹葭身上笑說,“再者,大丨奶奶未必有喝茶的空兒。”
他既如此,雲卿也不玩笑,近前在旁邊兒椅子上坐了說:“兩件事兒,頭一件是如今不便逆著老爺子的意思公然去請大夫,所以我們先送些藥來,等到了晚上或是明兒什麼時候,自會找時機請大夫過來瞧,你且放心就是。”
“小事,”長庚看著蒹葭近前放下藥,越發笑意深了,點頭說,“多謝掛懷。”
雲卿便接著說:“第二件,也請你將你所知,一併告知。”
長庚看著雲卿,無聲笑了,略點了個頭算作行禮,恭謹道:“恕長庚無能為力。”
“為什麼?”卻是蒹葭心急問的。
長庚略笑一笑,只是看向雲卿。雲卿與長庚相視一眼,一時心頭有些煩躁,恨說:“還能為的什麼,必是他小性兒不肯告訴我!如今人都被關起來了,還要把我矇在鼓裡,這是當我傻呢!難道他不說,旁人就不說了?他一味瞞著我,卻反倒叫裴子曜拿此事連連嘲諷於我,我就不氣不恨嗎!”
“裴大爺說了?”長庚脫口而出,一臉驚愕。雲卿正做足了咬牙切齒的姿態來,卻見長庚立刻去看蒹葭,蒹葭驟然領悟雲卿意圖,然而已然躲避不及,臉上茫然與驚慌都叫長庚目光鎖了個正著。
長庚低頭暗歎一聲,一言不發歪回枕頭上不再看她們。雲卿自知禁足的緣故在長庚這兒恐怕是套不出來了,卻又不死心,湊上前咬著字句問:“所以我沒猜錯,跟我有關?跟裴子曜有關?跟裴子曜登門醫治我手腕的條件有關?”
長庚只作未聞,伸手抄起書來又要看。雲卿一把奪過,要說什麼,又心知這人油鹽不進,慕垂涼沒發話兒他必定不會開口,加之畢竟他如今也是受了重傷的人,再不喊疼也藏不住臉色煞白,一時又心軟,將書塞給他,低頭嘆說:“你明知你替他瞞著,我再急再恨,也只能感念你的忠心。只是如今我一無所知,也不知能幫他些什麼,真真是連個頭緒也沒有!又見不著面兒,不知他吃睡如何,難道我竟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心安分等他受盡了苦後出來嗎?長庚,你也多少告訴我些什麼,讓我至少做些什麼,哪怕只是讓我安心些也好,你幫幫我吧!”
長庚卻已開始看他的書了,正是此時,卻聽蒹葭低低一聲驚呼,雲卿順著她目光看去,只見銀絲緞面兒的錦被一處已讓血浸透了,看著著實��恕3じ��箏縟鞝耍�⑽⑿ψ湃拔克擔骸跋拋拍懍耍磕慊故欠齟筘�棠袒厝グ桑�炊嗔絲滯砩纖�緩鎂酢!�
蒹葭一語不發僵在原地,雲卿見他臉色愈加蒼白,也只得起身,邊轉身邊重重嘆說:“說來此番終究是我連累了他,也連累了你們。唉,也罷,大不了等老爺子消了氣兒他出來了,他關幾日餓幾頓受多少苦,我一併照樣受那一遭罪,稀裡糊塗卻也明明白白還他就是了!”
雲卿無奈嘆息,這就要離去,卻見蒹葭僵著不動,雲卿不得不去提醒她,蒹葭一驚之下如夢初醒,慌忙跟上去,眼見二人都到了屏風處了,卻聽身後長庚也嘆口氣道:“罷了,大丨奶奶且留步!”
雲卿心頭一喜,回過頭來欲洗耳恭聽,卻見長庚目光淡淡落在書卷上,言簡意賅道:“爺的確交代了不得透露半個字,但並沒有說不準送大丨奶奶你過去,由你親自問他。我雖不才,卻可以幫大丨奶奶去見爺一面,只是……大丨奶奶恕罪,我有條件。”
044 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