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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變化,你又怎會一成不變?屋子縈繞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激動,一種由興奮而產生的微弱的顫動,讓人心神不寧,這和人們將要作一次旅行時所常有的那種感覺沒什麼兩樣。孩子們當然無比興奮,就連大人們在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之前,在一起聊天的時間也比以往要長一些。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到窗戶前去瞧瞧——這種情形就和人們在一艘遠行的遊輪上一樣。

今天早晨起床時,整個世界變成了淡藍潔白交相呼應的冰封天地。光線從窗戶射進來,迷迷離離,竟然使得洗臉、刷牙、刮鬍子、穿衣服這些日常小事也顯得很離奇古怪。接著太陽出來了,到我坐下來吃早餐時,太陽的光彩已經是絢麗奪目,給雪地添上一抹柔和的淡粉色。餐室的窗戶成為一幅可愛的日本版畫。屋外的小梅樹愉快地沐浴著日光,樹杈上鑲嵌著淡粉色的雪花巧妙地裝點著樹幹。過了一兩個小時,萬物都成了寒氣四溢、白藍交輝的發光體。世界再次煥然一新。那精巧的日本版畫已然消失。我從書房的窗戶望去,穿過花園,越過草地,看到那遠處的小土丘,大地晶瑩皎潔,天空一片鉛灰,所有的樹木呈陰森恐怖狀——確實有種非同尋常的危險蘊藏在這景象之中。它好像把我們這個與英國中心毗鄰地區裡的宜人鄉村變成了一個殘忍冷酷的荒原。在那幽暗的矮樹林中,似乎有一隊騎兵隨時都會從裡面衝殺出來,隨時都會聽到刀劍無情的砍殺聲,也可能會看到遠處某一處雪地被鮮血染紅。——這就是我看到的情景。

初 雪(2)

這時情況又在變化。光亮已經消逝,那恐怖的跡象也蕩然無存。雪下得正緊,大片大片柔軟的雪花洋洋灑灑,因而人們幾乎看不清對面那淺淺的山谷,厚厚的積雪壓著屋頂,樹木也都彎下了腰,映著影影綽綽的空茫,依然能清晰地看見鄉村教堂的風標,然而它已變成安徒生筆下的某種動物了。我的書房獨立於整所房子,從這兒我可以看到幼兒室的孩子們把鼻尖緊緊地貼在窗戶玻璃上。突然,我的腦海裡響起一首兒歌,雖然音韻不協調,但在我孩提時,鼻尖緊貼著冰冷的玻璃凝視著飄舞的雪花時,總唱起它:

雪花,雪花,飄得快:

潔白的雪花真可愛!

蘇格蘭宰了多少鵝,

片片鵝毛這邊飄落!

First Snow

John Boynton Priestley

Mr。 Robert Lynd once remarked1 of Jane Austen’s characters:“They are people in whose lives a slight fall of snow is an event。” Even at the risk of appearing to this witty and genial critic as another Mr。 Woodhouse; I must insist that last night’s fall of snow here was an event。 I was nearly as excited about it this morning as the children; whom I found all peering through the nursery2 window at the magic outside and chattering as excitedly as if Christmas had suddenly e round again。 The fact is; however; that the snow was as strange and enchan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