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雖已盡半生心智,但因天資所限,這一生一世,也難達恩師境界。就晚輩現下所知而言,神算奇數,八卦河洛,只能適用於行兵佈陣,兵機戰法,只不過多幾分運籌帷幄勝算;倒是那相貌、骨格中,可預見一人的善惡吉凶。”
鐵木大師點頭道:“承教了。”回目望歐陽統一眼,問道:“那下面歌詞,幫主可想起來了麼?”
歐陽統道:“下面幾句我已記不清,最後幾句是:逍遙一草廬,黃山深雲中,誰作劉玄德,顧廬請先生……”他微微一頓,接道:“這一首童謠,流行數百里,但那曲調卻大不相同。我當時聽得心中一動,決定到黃山去碰碰運氣。”
鐵木大師道:“如非幫主這般英明之人,唐先生滿腹玄機,無盡才華,恐將埋沒逍遙草廬中了!”
歐陽統訕訕一笑,道:“黃山深處,峰嶺連綿,那逍遙草廬,又怎知在哪峰哪山之下?我在那荒山野嶺,奔行了旬日之久,仍然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只好知難而退。回到君山之後,我愈想愈覺不對,略息風塵,立又重奔黃山。不過此行之中,我帶了兩個隨行弟子,準備了充分的乾糧飲水,準備踏遍黃山所有的峰嶺深壑,也要找到逍遙草廬……”
他回目望了唐璇一眼,接道:“皇天不負苦心人,竟然被我找到了先生……”
五一 還我自由
目光轉處,只見一人疾逾奔馬一般,飛馳而來。
唐璇一皺眉頭,道:“這來人可是柏公保麼?”
歐陽統道:“不錯。他已從江南趕了回來,不知帶回了什麼訊息。”
說話之間,來人已奔行到幾人身側,正是神行柏公保。
只見他滿身塵土,一臉風霜,足登薄底快靴,已經跑得破爛不堪。
相距歐陽統還有六七步,立時停了下來,抱拳當胸,高聲說道:“見過幫主。”
歐陽統一揮手,道:“辛苦了。”
柏公保轉身對唐璇欠身一禮,道:“見過先生。”
唐璇摺扇斜揮,道:“不用多禮,快請休息一下。”
神行柏公保抱拳說道:“敢勞先生下顧,屬下毫無倦意。”
歐陽統道:”你可見到雲莊主?”
柏公保道:“雲九龍沒有見到,但卻見到了雲夫人。”
歐陽統一皺眉頭,道:“雲夫人從來不見外人,以我和雲九龍的交情,都未能見到她,你如何能夠見到?”
柏公保道:“屬下也是甚覺奇……”
他似是突然覺到自己這等說法,大過沒有章法,縱然說上一兩個時辰,也是無法說得清楚,當下重重咳了一聲,道:“屬下奉了幫主之命,趕去江南,投人幫主名柬,求見雲莊主。”
歐陽統道:“雲莊主不見,由夫人代為接見於你?”
柏公保道:“那門上管事之人,把我帶到一座精舍之中休息,只告訴我柬帖已經遞了進去,但幾時見面,卻是沒有一定,讓我在精舍之中等待。”
歐陽統緩緩點頭,默然不語。
柏公保目睹幫主聽得甚是留心,接道:“我原想雲莊主架子再大,但我以幫主賜柬求見,決然不再端架子。等人之事,也就不過是個把時辰。哪知一等就是兩三個時辰之久,由晨至午,毫無訊息。兩個小丫頭,給我送上午飯,看樣子,還有好一陣時間好等。想他敢這般藐視幫主的威名,心頭怒火大起,滿滿一桌菜看,被我一手翻去……”
他轉臉向歐陽統望去,只見他臉色之上,毫無溫怒之容,才理直氣壯地接道:“我這一陣大鬧,又驚動了那管事之人。他說雲莊主事情太忙,無暇接見於我,如若我不能耐心等待,可以先行請便……”
鐵木大師道:“阿彌陀佛,這位雲施主,架子當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