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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溫體仁冷笑連連,搖頭道:“慌什麼?何吾騶以為把事情弄大便能彈劾老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陛下不要這朝廷臉面,老夫便拭目以待,哼哼,大軍雲集?團練營可不是流寇這麼好收拾,諸位也不用心急,等剿撫無用時,才是我等上臺唱戲之時,現在嘛,諸位只管靜觀事態發展也就是了……”

乾清宮東暖閣內,一縷縷青色的煙霧從寶鼎之中嫋嫋升起,屋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氣,崇禎帝拿著一份河南旱災的奏疏看著,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曹化淳跪在邊上的陰影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為人子而飲母之血,飢食父之肉,駭人聽聞!殺父母炙而食之,恆古未有!”崇禎帝憤怒的把奏疏扔下,半響後端起几上的茶杯,淺啜了一口,這才開口道:“此次昌平叛亂,倪寵罪不可赦!”

曹化淳連連磕頭,道:“奴婢識人不明,用人不當,懇祈皇上降罪責罰。”

崇禎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罰俸一年,等會去自領杖二十,降一等留用。”

曹化淳如釋重負,連忙磕頭道:“罪臣謝皇上隆恩”

崇禎帝沉吟片刻,道:“換個謹慎點的,切忌再魯莽跋扈,壞朕大事……”

和許多內臣領旨之後便急匆匆的趕赴昌平各處不同,劉遵憲並不著急,他等退朝後先去閣老家裡走了一趟,又去拜見了左都御史唐世濟,心裡對此次出使昌平已經有了腹案,又等下人備齊了旗傘頂馬,護衛儀從後才不慌不忙的出了京師,劉遵憲嫌坐轎氣悶,騎在高頭大馬上左顧右盼,出了德勝門,雖然叛兵還在昌平,但一路上已經遇到幾波蓬頭垢面的京營敗兵,這些敗兵三個一群,五個一夥,有些在野地上燒火烤炙食物,有些吆喝著攔住路上的行人索要財物,劉遵憲有些心驚,命心腹家丁拔出兵器護衛,又打出欽差的旗號,這才稍稍心安,他招了幾個敗兵詢問,所得資訊都是如出一轍,團練營在昌平閉門搜尋,無論官銜高低只要是京營的一律殺頭,永安城內早就血流成河,他們這些人是最早一批逃出來的,自從團練營佔據城門後,京營就沒有人逃出來了。

沒想到昌平這邊,待罪聽參的昌平巡撫何謙已經在城郊等他到來了。

何謙與劉遵憲有同年之誼,在京師時也時常走動,很是引為知己,眼下看到何謙愁容慘淡的樣子,劉遵憲心裡也是唏噓不已。

看到劉遵憲一行聲勢浩大到來,何謙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遠遠朝劉遵憲拱手,走到近前又是一揖到底,雙眼淚花盈盈,說:“劉兄,千萬救小弟一救……”

第一百章走或留?

何謙道:“昌平原本兵額不少,但多是老弱病殘,那有什麼戰鬥力?兵少也在其次,最急莫過於欠餉,俗話說無糧不聚兵,這些軍戶所求無非是能吃飽飯,養家餬口,有幾個是真心想在沙場一刀一槍博功名混出身的?目前幾個營頭都欠餉,多的已經一年多沒發過餉了,飯都吃不飽,更別提什麼鹽菜馬乾的,除了欠餉,更惡劣的是喝兵血,各營將校有幾個體恤士卒的,上次標撫營有個千總帶頭,幾百號人一聲發喊,竟把北關幾家商號都搶了,昌平一帶大商號都是皇親貴卿撐腰,要是捅到御前,皇帝怪罪下來哪個擔當得起?”

“何兄又是如何處置的?”劉遵憲問道。

何謙苦笑到:“處置?怎麼處置?崇禎元年寧遠欠餉四個月,發生兵變,其餘十三個營響應,亂兵逼死巡撫畢自肅,縛總兵官朱梅、通判張世榮等,最後又如何?還不是不了了之,這還是承平之時發生的事情,我能如何?那個千總振肩一呼,應者雲集,當時情形如干柴將遇烈火,誰敢調兵平亂,陪著笑臉說盡好話才把亂兵勸了回去,連退贓都不敢提,談什麼鎮壓?那些商號的損失最後還是兄弟我找昌平眾多官吏湊份子才把窟窿給填上,上頭哪理會這些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