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贊使勁兒地推搡著,終是讓蕭霆真吃不消鬆了手,將他放到地上,“我問你,誰還抱過你?是……賀玄對吧?”
沈贊沒好氣地回答:“你不是跟蹤過我,怎麼連這點小事都不知?”
蕭霆真道:“你既然不喜歡我派人跟隨,我自然撤了。”
“那我還得多謝蕭將軍體貼了呢。”沈贊嗤笑一聲,整理齊自己的衣衫,道:“看來你是不肯罷休了,那好,恰好我今日無事,許你請我喝酒。”
往日此時他都與賀玄廝混在一處,點些小菜,聊些天南地北的趣事,然而再也不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蕭霆真倒是頗感意外,他以為沈贊想通了。
兩人並肩下樓時並未看見徐夢瀾,想必他是與孟廉方廝混去了,沈贊慶幸他不在,否則讓他見到蕭霆真,又要難受了。
蕭霆真是騎馬來的,他執意要沈贊與他同騎,沈贊偏是不肯,結果還是被他一把託上了馬。所以說有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便是如此。
一揚鞭子,馬兒得兒得兒地跑開了。
一旁瀾風樓的偏巷裡鑽出一個小小的人兒,他一直盯著蕭霆真與沈讚的舉動,緊張地扒著牆磚嘟囔:“哎呀,我得趕緊告訴相爺去,我家公子被壞人給擄走啦!”
歡喜今日第四次進屋送飯菜,又被遣了出來,他跨出門檻便唉聲嘆氣,自從幾日前少爺從外頭回來,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除了上早朝,其餘時間就回府將自己關在屋子內,飯菜不食。他本以為少爺是在朝堂上受了氣,心想沒事兒只要沈公子來了便好,他總是能逗得少爺歡笑。哪知詭異的是那之後他再也沒見沈公子來府,今日杉兒知曉了這件事,怕他家公子出了什麼事,雨一停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到如今還未歸來。
“哎呀,歡喜哥,歡喜哥!不好啦!”
正想著,杉兒滿頭大汗地奔了過來,歡喜一見他便鬆了口氣,但隨即想起這是在少爺房門口呀,“杉兒你輕些,別吵到少爺。”
杉兒停住,擦擦汗水,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啦,可是,歡喜哥,我家公子被一個壞人擄走啦!那人將公子綁上馬帶走啦!”
砰!
房門驀地被開啟,賀玄面色鐵青地從裡面走出來,厲聲道:“你說什麼,杉兒?”
杉兒被賀玄猛地掀開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我、我方才去瀾風樓找公子,可是有個特別高壯的男人走進了蓼蘭廳,他和公子一起下樓走了出來,公子似乎不從他,他便一把拎起公子將他扔到了馬上,一抽鞭子,帶走啦!”
杉兒描繪得繪聲繪色,賀玄瞬間懸起了心,即便他與沈贊決絕,但也無法將他置之不顧,“歡喜,替我備馬,我要出府。”
歡喜趕緊應了一聲,跑下去備馬,他心想,果然只有沈公子才能牽動少爺的心吶。
杉兒見賀玄要走,急忙喊道:“相爺,他們、他們往城東跑啦!”
賀玄似乎聽見了,繃著下巴匆匆點了點頭。
又是綺蓮坊,數不清第幾次在這裡喝酒了。
沈贊不知沉醉地飲下不知第幾杯,他能回憶起來的卻只有兩次,一次是與賀玄比酒,他將賀玄的玉墜摘下來當了抵押;另一次是他被賀玄拒之門外,心中憤懣不已,來此買醉卻遇見了另外兩位傷心人,他們喝得爛醉如泥,自己喝得胃痛難當。那種痛,令他冷汗淋漓,卻不及他的心痛。
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沈贊無視一旁的蕭霆真,一杯接一杯飲著烈酒,這種梅子清酒,甘甜醇香,入口順滑,到喉部卻辣得如火燒一般,至胃部,猶似炭火炙烤,四肢發麻。
沈贊越喝越不舒服,他心想,憑什麼他倒貼給賀玄還要看那廝臉色,憑什麼他要為他守身如玉,憑什麼他不給真心卻要自己掏心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