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以及抵禦城下衝撞車的無情撞擊,調動再緊密,也捉襟見肘。
一半江湖遊俠被派去應付那垛口上不時出現的飛鉤,她們要做的就是破壞飛鉤,讓雲梯車失去依附,碧鳳城的城牆經過無數次火油的洗禮,早就變得油滑無比,飛鉤一失,不論是厚重的雲梯車還是最簡易的雲梯,皆無法穩靠城牆。
若城牆上兵力不損,這樣的安排自然無懈可擊,但文昌軍的遠端攻擊同樣毫不含糊地收割著襄王守軍的性命,襄王軍兵力有限,本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不敢稍離職守,對方巨石拋擲而來,很多士卒尚在專心應對眼前城牆上冒出頭的敵軍,來不及反應便被飛石砸成肉泥,隨著城牆上士卒的傷亡越來越大,沒有後備兵力補上,那些缺口便越來越大,為彌此缺,襄王軍不得不加長防守間隔,頻繁調動支援。
碧鳳城作為一個經濟重城,雖多年未經戰事,亦非兵家必爭之地,但做為一個古城來講,它的城防工事依然是可圈可點,四路城門皆堅厚,外裹銅皮,若不是一定強度的衝擊是奈何不了它的,這就是之前莊王二女攻城數天都無法扞動它的原因。
但是此番在莊王完全不計代價地攻城中,人海戰術被運用的淋漓盡致,四面城牆下的中心位置,裝備有鐵頭巨樁的衝撞車在獸皮厚盾的遮掩下持續撞擊著城門,那砰擊聲,聲聲入耳,彷彿心也跟著它的節奏跳動,驚魂破膽。
襄王軍從未停止從城牆上投擲巨石或燃燒著的石脂,焚殺掌車士卒,砸毀衝撞車,但是莊王準備太充分,衝撞車一毀,立刻有新的一伍士卒推車衝上前填補空缺,一刻也不曾間斷過撞擊,襄王軍的火油攻擊一度令她們難以施展,後來文昌軍學聰明瞭,將覆車的獸皮全部用水潑溼前行用以避免火攻,巨石的砸擊雖也致命,但有己方弓箭手以及投石車的掩護倒也不足為懼,同時襄王軍兵力有限,搬動巨石的間隔時間以及兵卒的疲累難當,都讓文昌軍有可機乘,只要撞擊在繼續,城門破開只是遲早的事。
襄王軍也注意到這一點,因此翁城上的弓箭手對於城門處的攻擊驟然強烈起來,一時間碧鳳城外兩軍上空箭如飛雨,巨石呼嘯,衝撞車前士卒用力的吶喊和撞擊聲富有相同的韻律,喊殺聲與慘叫聲也紛亂交織,戰況之激烈,前所未有。
隨著襄王軍的兵力流失,城牆上的小缺口越來越大,也終於有文昌軍接二連三地登上了城牆,這時以一敵百的江湖遊俠們便起了立竿見影的作用,這些人能打,也不易受傷,機動性更強,軍中普通士卒靠的是訓練有素的團隊協作和強壯的體魄在戰場上拼殺,哪裡能與這與這些天賦異稟一身高深武藝的江湖人匹敵?更何況對方是站守城牆以逸待勞,無數五花八門奇形怪狀的武器眾彩紛呈,將攀上牆頭的文昌軍一次次殺退下去,因為她們的存在,至少為襄王軍爭取了數個時辰的喘息之機。
只不過,個人武藝再強,她們也非銅塑鐵鑄,時間長了精力也難以為繼,面對己方越來越大的傷亡,文昌軍彷彿永不停歇的攻勢,永不枯竭的兵力,確是很考驗心志,這才是文昌軍第一天攻城景況便如此慘烈,那麼第二天,第三天呢?襄王軍能堅守到幾時?稍有意志不堅之人,便被鋪天蓋地而來的絕望淹沒,意志既不堅,再面對文昌軍的車輪戰時,便容易露出敗象來。
第一日,文昌軍未能破城,雙方從巳時相戰到酉時,文昌軍方才鳴金退兵,期間雙方將士都滴水未進,兵退時,很多人才感覺到重回人世,飢腸轆轆。
血泣夕陽,殘紅漫天,士卒們也不下城牆,疲累難當者就地盤坐在地上,背靠冰冷的女牆,喘息著,身有傷者輕聲呻#吟,軍醫們直接揹著藥箱上了城牆,忙碌穿梭於兵卒之間,指揮著醫倌將傷重者抬走,輕傷者就地包紮。
而城下更是屍橫遍野,殘戈倒插,血旗在風中招展,山雕貪婪地在天空盤旋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