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這麼傻,明明在落雨山上一臉凝重地說獨孤鶴棘手的人是你,你卻又要跑到這裡來救我。”
他不說話了,只是輕輕嘆息。
他離我那麼近,近得彷彿可以感到他的吐息極輕淺地從側邊的臉頰上拂過。
我突然感到呼吸有些紊亂,反綁在身後的手不由重重按掐在石柱上,好象只有如此,才能讓心神稍稍平復。
慢慢的,倒是想到了他頸上的傷,也不知道怎樣了。
踟躇了好久,我還是開口:“你頸上的傷口……無礙吧?”
“不知道。”他說,“好象還很痛,痛得心都輕輕揪起。”
“真的嗎?!”
我慌忙側臉想去看,不料他也在這時側臉,恍惚間,臉上都似拂過柔軟溫暖的東西。
四目相對,一時都愕然。
幸好囚室內燭光幽暗,沒人看到我慢慢漲紅的臉。
可是,他的眸子如晨星般閃著動人的光,他說:“綠蘇,你的臉,好象很紅很燙。”
這樣他都看得到?
心漏跳一拍,轉回頭來,我怏怏道:“對了,因為我好象有些發燒。”
他可惡地笑,末了竟然問我:“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不及我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說,三年多的時日,能否忘記一個人?也能否……喜歡上一個人?”
他問的這話極奇怪,卻讓我心裡湧上無限酸楚。
安喬陽,對你來說,也許三年可以忘記一個人,也可以喜歡上一個人,可是對於我,五年了,我還無法忘記你,五年了,我還是在喜歡著你……
“安大哥……”我挫敗地嘆氣,“我現在只知道,我們在這地下囚室裡怕有三個時辰了……”
話未說完,突然從出口處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人聲,還有兵器相交的脆響。
他笑,長長舒了口氣:“綠蘇,我們逃的機會來了。”
我還在疑惑,身後卻感到了他手上的動靜。
一會兒,繩索就無聲地從我們身上落下。
而出口處的聲響,則是越來越大,漸漸向我們這邊湧來。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已經開始天黑了。
相視一笑,他輕輕牽起我的手,帶我隱入了囚室的暗處。
人漸漸聚攏了來,囚室的中間慢慢明亮,十來支火把燃燒得“噼啪”碎響,房間裡開始瀰漫了松木的脂香。
“獨孤鶴!你這個老匹夫到底將人藏在哪裡了?!”一個粗嘎的聲音嚷嚷。
“蔡老六!你骨頭癢癢了不是?!”獨孤鶴的聲音尖利地迸出,“你帶人闖我宅子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竟敢罵我老匹夫?!”
“蔡老六罵得不對,可你獨孤鶴就有理了麼?”另一個聲音跳出來,較為渾厚有力,可見此人功力深厚,“大家都兄弟一場,你卻一聲不吭地綁了我們都想要的人來,這不讓我們乾著急麼?!”
獨孤鶴的臉色被火光映照得極為難看,口氣也衝得很:“兄弟?是兄弟就不該懷疑我!現在你們進來了,可看到我抓著什麼人了沒有?!”
這個獨孤鶴,難怪要取個“獨孤”的複姓,如此不坦蕩,將來肯定會孤老所終。
心裡正有些氣,安喬陽抓了我的手,在手心慢慢寫了“狡辯”二字,再輕輕按了按。
我笑,也翻過他的掌,慢慢寫下“如果我們現在跳出去,你猜他會不會嚇死”,他想了想,也笑,眸子在暗處隱隱閃著晶亮的光。
“現在是沒見著什麼人,可這囚室擺明了剛關過人!”那個被喚作蔡老六的粗聲粗氣地嚷,“我們幾個人同時接到密信說你藏了人了,難不成你獨孤鶴這麼搶手被人誣陷麼?!”
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