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包裹。
千冬一躲,打量了她兩眼,皺起眉來,暗道這一位還真是難纏,都打發她回去睡覺了,還不明白什麼意思麼?這一番打量卻被她瞧出不對來了——如今滿院子的人沒有不知道要換素服的,這玉蘭雖然也換了素衣裳,可裙襬處隱隱露出的褲邊卻是粉紅色的薄紗荷葉邊兒,只是此刻院子裡燈影昏暗不好分辨,乍一看彷彿是白褲子似的,不禁冷笑一聲,“屋裡的人手儘夠用的,姐姐也辛苦一天了,先回去把褲子換了吧,適才不是傳話給全院了麼?太太和三太太吩咐了,都換上素服,大紅大紫的顏色都得換下來。”說罷,不再理會,一扭身繞過她便進到屋裡,順便給守在門口的鈴蘭和綿兒使了個眼色。
玉蘭不提防被個比自己還小的丫鬟訓斥,立時便惱了,雖不知屋裡新奶奶的脾性,可想到自己好歹也伺候了六爺好幾年,新奶奶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出身,初來乍到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想發落她也沒那麼容易——早已打定了主意留在主屋伺候,將來在六爺身邊掙個位份,要不然她這幾年不是白辛苦了?怎能被這小蹄子攔住!冷哼一聲,抬腿跨過門檻便要往屋裡進。
鈴蘭和綿兒忙上前攔她,無奈這兩個年紀小,又不如玉蘭長得高挑,力氣也比不上,竟被她左右扒開,險些摔倒,鈴蘭“哎”了一聲欲待喊住她,卻被綿兒扯了一把,跟她使了個眼色,鈴蘭想起自家主子和姑爺正在裡面換衣,便忍下了,趕緊跑上前想拽住她,卻又被她甩開了。
玉蘭進到內室,瞧見溫華正幫著顏恕換衣,忙上前福身,柔聲道,“給爺請安,給奶奶請安。”
因她本就是在顏恕身邊伺候的,顏恕只當尋常日子她來伺候那般,只“嗯”了一聲——他這會兒正享受著心上人的溫柔,哪裡顧得上理會別人?
千冬站在一旁狠狠的瞪了玉蘭一眼,她只作沒看到,低著頭作恭順狀。
溫華見狀明白了幾分,掃了一眼玉蘭,見她這般作態,心裡立時便有些不高興,她倒是沒發火,等給顏恕繫好了頭巾,便笑吟吟道,“今日裡辛苦你們了,一會兒去找雁竹領賞吧。”又對顏恕笑道,“玉蘭和梔芳勞累了大半日,必是累了,好歹也是盡心伺候你的,這會兒屋裡不缺人手,因此叫她們先回去歇著,她倒是個閒不住的。”
她這一笑,暈黃的燭光下竟顯出幾許媚態來,顏恕看在眼裡只覺眼前佳人柔似水、甜如蜜,便道,“隨你安排就是,反正以後這院子裡你做主。”
千冬趁機將玉蘭“扶”了出去。
顏恕換了一身藍色的素服,身上不該帶的配件兒也都卸了,他偕著溫華出了房門,見衛婆子仍守在外面,手裡提著一盞素紗面的燈籠,想起今天本是大喜的日子,可滿園喜色卻要變成白幡舞動,忍不住皺起眉來,想到一事,便刻意放慢了腳步,與前面的衛婆子拉開了一點距離,對溫華低聲囑咐道,“一會兒少說多看。”
溫華正思索著一會兒見了太太和三太太該怎麼說話,畢竟對顏恕來說,一個生恩,一個養恩,關係微妙著呢……第一次見婆婆,說她一點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聽到他的囑咐,她心裡一暖,也稍微放鬆了些,輕輕點了點頭,帶著謝意朝他甜甜一笑,“我知道了,你別擔心。”
燈籠的光只能照見臨近的幾步路,顏恕從她的話中聽出了那一抹自信和溫柔,不知怎麼,先前婚宴被打斷的煩悶彷彿一瞬間就消失了,心裡滿滿的,猶如飲了蜜糖一般,他沒有再說什麼,卻向她更靠近了些,隔著袖子悄悄握住了她的小手。
自己的手突然被身旁的人握住,陌生的氣息噴到耳朵上熱熱的,未等溫華有所反應,顏恕已拉著她向前走去,她有些慌亂地掙了兩下卻沒有掙開,卻換來顏恕回首一笑,繼續拉著她不鬆手,雖然走得不快,卻讓溫華覺得彷彿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