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樞嘆了口氣,說道:“阿蘇,我本也無意瞞你什麼,你既是如此聰明之人,自然早晚都會猜到的。”
“我現在卻想問你另外一件事。”蘇九離定睛看著岸上的一個人,說道,“你今日來遊湖,恐怕是另外有約吧。”
“不錯,我約了薛永安。”
墨長樞站起身收著手中的紙鳶線,蘇九離看到岸邊那人運起輕功,幾個蜻蜓點水便穩穩地落在了兩人乘坐的竹筏上。
蘇九離曾經見過薛永安,不過那已是六年前的事了,此時的薛永安更加沉穩,腳步也更輕盈,只是剛才那手水上輕功多少顯得有些勉強,所以蘇九離不出片刻便看出他受了傷,雖不重也傷及內臟。
墨長樞自然也一眼便看出來了,所以他將手中的紙鳶扔在了竹筏上,便皺著眉問道: “薛主事昨晚可是受了內傷?”
薛永安冷哼了一聲,說道:“墨公子覺得我受傷卻是因為誰?”
墨長樞嘆了口氣,說道:“我本早已料到鬼絲的人必然會對你出手,只是沒想到他們動手這麼快。不過以薛主事的本事,恐怕那些人還奈何不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那些人?”薛永安冷冷道,“昨晚襲擊我的只有一個人,雖拿著那看不見的絲絃,出招卻並不意在取我性命,只是想將我制服,他既手下留情,我又何必忍讓,最後我逼得他使出了掌勁,我被他一掌拍在胸口,這才受了些內傷,只是他也未必好過,便趁著夜色遁走了。”
墨長樞正待開口,薛永安卻繼續說道:“你不必問我,我只告訴你,只憑那隨意的一掌,我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只知道他內勁純陽雄厚,應是常年習武之人。”
墨長樞點了點頭,薛永安自內衫中掏出一封信,交給了墨長樞,說道:“你要查的事情都在裡面。我也算仁至義盡,希望你莫要再來找我麻煩。”
墨長樞接過了信封,卻沒拆開,而是扔給了蘇九離,然後望向薛永安說道:“薛主事,我只再問你一件事。若是鬼絲牽扯進枕雲堡名下的這些人,你會如何?”
薛永安目光閃動,忽而大笑了幾聲,說道:“堡主既說過,若他不在,一切以你為尊,那這事該怎麼處理自然不是我可以置喙的,墨公子隨意便好,少了一個再找下一個,做生意的人總不會太少的。”
墨長樞向薛永安拱了拱手,說道:“既如此,多謝!”
薛永安點了點頭,便如來時一般掠過湖面上了岸,墨長樞也將竹筏靠了岸,蘇九離將拆開的信又交給了墨長樞,然後一言不發地上了岸,剛一抬頭便看見了一個熟人。
這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沐子兮。
她一個人從降香樓的後門靜悄悄地走了出來,這片地方本就渺無人煙,是以蘇九離看到沐子兮的時候,沐子兮也已看到了他。
沐子兮今日身穿白衫,卻與昨日的清爽利落大為不同,這白衫廣袖流雲,裙裾寬大,腰間纏著寬約一尺有餘的綢帶,顯然是長袖流雲舞的衣裳。
沐子兮遠遠地看見了蘇九離和墨長樞,倏然便嫣然一笑,然後便在這空曠無人的湖邊舞了起來。
她纖腰白頸,兀自迎著秋風,長袖隨風而動。
沒有樂律,她便隨意踩著樂點,倏爾緩緩收回長袖,雙臂上下翻飛,腳步輕盈畫著弧線,忽而廣袖隨手臂展開,右腿勾起點於左膝,長袖隨風獵獵作聲,揚起的頭正看向蘇九離的方向,只見她柳眉彎眼,姿態嫣然,臉上卻像是結了一層霜。
沐子兮廣袖翻飛,側身旋轉,帶動著風聲更盛,地上的碎草被她長袖捲起散在空中,忽而她足下凌空而起,雙臂迴轉又突然甩出,那一瞬只覺空中微風為之一滯,而那足尖剛觸及地面,舞步卻又慢了下來,雙臂各自迴轉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