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葉悠握了握手中的髮簪,定了定神,說道:“我一定會保護好陛下的。”
秦恪神色疲憊地半倚在榻上,聞言他竟然低笑起來,他唇角有抹笑意,“你不要給朕添亂就好了。”
這孩子沒開玩笑?現在最危險的明明是他自己吧,站在最顯眼的地方做著最得罪人的事情。秦恪的眉眼中疲憊明顯,葉悠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柔聲笑了笑,“是,陛下。”
秦恪倚靠在榻上淺眠,眉心依舊微蹙著。秦恪在葉悠的印象裡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模樣,鮮少露出這般神情,以前她以為是他太過頑劣不懂危機,後來才明白是他太懂深藏。可是此時此刻他眉間太過明顯的憂慮,讓她也不禁沉不住氣了。
可是不行啊……只能相信秦恪能夠做到了。
“葉悠,”秦恪依舊微微閉著眼睛,語氣輕緩,“皇帝可真是天下最累的活,不僅要處理國事,還要防範官員勾結,權臣相爭,宦官干政,外戚把權。”
葉悠有心想讓秦恪稍微放鬆一些,於是笑道:“原來陛下這麼累嗎?我看陛下每日鶯歌燕舞到死快活得很呢。”
果然,秦恪聞言微微笑了一下,他睜開眼睛,微光瀲灩的眸子裡帶著懶散的笑意,“如果真是這樣,朕現在早就成為了一個傀儡,或者身首異處了。”
或許是他覺得自己說得太過嚴重,他又一笑說道:“不過朕突然發覺,除了前朝讓人這麼憂心以外,這後宮也是十分讓人頭痛——葉悠,你怎麼老是不給朕面子?”
說著這話,秦恪自己都在笑,更別提葉悠笑點更低了。笑過以後,秦恪支起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再如方才那般懶散,對葉悠吩咐道:“讓人進來服侍朕歇息了吧。”
“是。”
葉悠正要轉身出去叫人,在走至門口門口時,聽聞身後一聲輕嘆。
聲音低緩,恍若茫然:“母妃說過當上皇帝的人都是會變的,葉悠,總有一天我也會變的。”
那聲線太過平穩,彷彿隱藏掉了內心裡所有的未知迷茫與害怕,不願意變成可以為了皇權而冷血抹去一切的人,可是……一定會變嗎。
這樣的事情,葉悠是明白的,史書上太多如此的例子,即使有著賢明之稱的君主也有著陰冷殘忍的痕跡,那是無法抹去的心冷。
“陛下,你還有我,我會幫你記得你以前的樣子。”
☆、第45章 皇子'9'
宮內依舊一片平和,每日天亮又是天黑,晝夜交替從未停歇,誰也不知道哪一天會是黑夜再也無法迎來白晝。宮內是嘴巴最碎的地方,宮外有什麼荒唐的或者不荒唐的事情,總會在第一時間就添油加醋進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近半個月來,葉悠聽聞了不少,比如說那位不懂事的稚皇如何舉行極其奢侈的宴飲,又是如何醉酒神志不清羞辱了丞相家的公子。有人說,這位稚皇充其量就是個丞相的傀儡,此番過後,肯定不能再被丞相所容忍。又有人說,無論陛下做出怎樣荒唐的事,丞相都不會拿他怎樣,畢竟陛下是天子,有著皇家的血脈。
人云紛紛,誰也不知其中真假,就連葉悠也看不透丞相的想法,但是有一件事她能夠確定……
“葉悠姐姐,這茶可泡好了?”蘇留在一側輕聲問著。
葉悠瞥了一眼爐子上剛剛燒開的熱水,她將茶具拿出來,將蘇留泡好的茶水緩緩倒下。在蘇留不解的目光中,葉悠小心的用熱水清洗著茶具,“舊的東西總歸要好好清洗才能繼續用,不是嗎?”
她確定的是,有一場風暴就要開始了。
無論丞相的想法是什麼,他都要開始動手了。
新國君的荒唐行事,丞相的權勢獨大,宮裡宮外看似平靜和諧,卻四處暗湧流動。唯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