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回來就去熬藥了。
夜幕降臨時竹七端著吃食遞給了她:“可否麻煩姑娘把這吃食給侯爺送過去?”
虞瀅方才見著竹七端出去的,怎又端了回來?
雖疑惑,卻還是接了過來。
許是見她神色疑惑,竹七解釋:“方才敲門,侯爺知是我,沒應。”
虞瀅:“你且送去,侯爺都沒應。我去,侯爺也未必會應。”
竹七搖了搖頭:“姑娘且先試一試,若是侯爺不應,那便再等等。”
虞瀅只好託他看著藥爐,隨之端著藥送去。
送到屋外敲了房門,說:“侯爺,該用膳了。”
本就做好不會有回應的虞瀅,在聽到一聲略帶沙啞的“進”時,神色略一怔。
遲疑了一瞬,方推開房門,映入眼的是一片黑暗。
等適應後,才憑著室外籠燈映入的微弱光亮,看到桌前形單影隻的身影。
她依著記憶把吃食端入了屋中:“侯爺,空腹不宜用藥,先用些暮食,一會奴婢再送藥過來。”
黑暗中的人影開了口:“放著吧。”
聲調平靜寡淡,但卻有著絲絲的疲憊之氣。
虞瀅把托盤放了下來,從腰間取下火摺子,說:“奴婢給侯爺點燈。”
“不用,就這麼暗著吧。”
虞瀅復而把火摺子放回了腰間,福了福身:“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與我說說話吧。”
他的聲音很近,但虞瀅卻覺得似很遙遠。
她頓下腳步:“侯爺想說什麼?”
伏危:“你在這個世上,可覺得孤單?”
虞瀅一默。
孤獨嗎?
沒有親朋好友,沒有二觀一樣的人,沒有可以深交的人,怎會不孤獨。
“奴婢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也沒有可以交心的人,應該是孤獨的。”
黑暗中傳來細微輕哂的聲音:“這般說來,倒是與我同病相憐。”
幾息後,問:“往後想做些什麼?”
虞瀅猜不透他問這話的意思,便斟酌著回:“奴婢任憑侯爺差遣。”
伏危:“屏除這點,在你是自由身的情況之下,你想做什麼。”一頓,又補充:“我要聽實話,莫說謊。”
虞瀅只得認真思索了一會,而後才道:“先靠著自己會的本事賺些錢財立身,若是他日存夠了銀錢,應該開個醫館吧。”
“醫館?”話落,餘光暼了眼窗戶,似立了個身影。
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繼續道:“女子開醫館,並非易事,遠比你所預想的要困難得多。”
“困難總會有,不可能一直躲避,若是阻礙著實大,那便先開個專給女病患者治疾的醫館,總會相對容易一些。”
“若開得醫館,叫什麼名字?”
她遲疑了片刻,笑應:“永熹堂,熹字有明亮之意,永熹,永亮。”
窗外的呼吸聲頓時一重,尋常人聽不到,但於伏危而言,卻是一清二楚。
瞧來,在伏安的那個世界,她也開了醫館,也用了同樣的名字。
“永熹堂,確是個好名字。”
“就說到這,你去歇著吧。”
虞瀅福了福身,退了出去,闔上房門時,望著那坐在桌前的身影,遲疑了兩息,還是開口勸道:“侯爺早些用膳,湯藥一會就好。”
“嗯。”
虞瀅闔上了房門,回去看湯藥的火。
從竹七手上接回蒲扇,他問:“侯爺讓姑娘進去了?”
虞瀅點了點頭:“但我覺著侯爺沒什麼胃口。”
竹七:“好歹是讓姑娘進去了,看來姑娘與侯爺來說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