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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分,並未有人當廷論及此事,想來中書那邊尚不知曉,而樞府必也是接報未久。

只是不解北戩此來何意。

去年皇上登基,朝中遣使遍告臣國諸路,北戩亦不過是修國書以賀罷了,而今年年初改元,北戩非但未於正旦大朝會遣使前來進賀,更是稱由以減歲貢近五萬帛,怎的此番卻無端端地遣使來賀明年的正旦大朝會?

難不成又像皇上還是皇太子那年一樣,遣使來求聯姻的?

她抬眼又掃了遍來報,忽而覺得自己這想法實是好笑,北戩縱是有這心思,卻也沒這臉面在被拒一次之後再主動送上門來。

那麼是因為朝廷近日來在北方的動作?

否則沒理由狄念才赴北境整飭三路營砦軍務,北戩便當次之時遣使臣來朝。

欲在正旦大朝會上謁見皇上,又是像商議些什麼?

她久思不得,便轉而去看中書送來的那封札子。

這一看,竟比方才那張樞府來報還要令她感到驚訝。

小吏之前雖說這是除授館職的,但她卻沒想到這是中書欲以尹清直史館的一封札子。

倘不見這札子,她險些就要忘了尹清這個人。

只是自他舉進士至今,在太府寺主簿的位子上才不過半年多,怎的有這能耐一躍而踞直館之位?且還是中書直接除授的!

孟廷輝微微作色,問那小吏道:“可知是哪位相爺的主意?”

小吏老實道:“說是翰林學士方大人看中此人的才華,去向右相討了這人入直史館。”

她聽後,眉頭稍稍鬆了些。

原來是方懷這惜才之心在作祟,那麼古欽允了他這請求也在情理之中。館職雖是清貴,但朝中三館卻是道地學問之處,這直史館一缺品階亦不高矣,古欽豈會因此駁了方懷的臉面?

只是古欽這一下子卻攪了她原先的算盤。

她本欲待尹清在太府寺呆個一年半載的,便尋個由頭讓他出知潮安某州,就此遠離京中朝堂,誰知此人竟這麼快就被方懷看中了。

罷、罷、罷……

她心底輕嘆,果真是真材埋不住,何況他尹清當初亦曾因才學而名噪一時過,也實在是怨不得古欽和方懷。

小吏見她看了兩封札子,許久才吐一句話,不由有些不知所措,喚道:“大人?”

孟廷輝起身,“無事,你且退下罷。”待小吏走後,她才收起札子,拿過外氅披了,走出屋外。

尹清如何尚不足以令她關注,眼下最重要的不過是北戩來使這一事。卡在這正旦大朝會時來,一下子就讓她原先欲待年後再遷職的打算有些動搖起來。

既如此,倒是早些了結了手頭雜物,去樞密院多識識事方是正理。

雪瑟漫目,皇城東頭的昭文館亦是清冷無比。

時已近夜,館中早就沒了什麼人,內裡的閣間中光線昏暗,遙望可見細束飛塵在那光影中飄蕩來去。

尹清獨自一人埋身於高高的木架書閣之間,神思不苟地翻撿著一卷卷蒙了厚塵的卷簿。

他一手持著盞小燈,另一手仔細地拍去捲上落灰,伸指一頁頁拈開來,飛速翻閱。

史冊浩瀚,雜章繁多,不知過了多久,他手上的動作才滯了滯。

印著微弱光芒,可見他清俊的眉間稍稍一陷。

翻開的卷簿有如深口井窖,直將他的目光盡數吸入其間。

“……大曆十三年十二月廿日,鎮雲將軍、北面軍行營都部署謝明遠克吳州,斬首萬餘級,擒中宛樞密使、軍前將校數十人;廿一,中宛皇帝孟羽降。廿廿三,二架幸吳州,命從官將校飲,犒賞諸軍有差。……帝見孟羽於崇元殿,羽跪於御前,待臣讀訖,羽等伏服。……羽等再拜呼萬歲,領降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