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太史令和二十餘名校尉。
“陛下有旨,”奉常雙手抬起白色絲帛,一字一句宣道,“詔曰,奉常寺多有異動,驚擾生息,朕已獲查分毫,責令奉常寺諸官謹慎而為,正察天道,不可妄殺無辜……”
分明是在責怪奉常寺。
“是,陛下……”群官異口同聲。
子典宣罷詔書,似是意猶未盡的樣子,上下觀摩一番,微微撇著嘴雙手一鬆,帛書軟綿綿飄落到書案上,隨即挑起眼睛審視殿內的人,最終將目光落在太祝臉上。
眼神中充滿幾分責怨!
太祝劉輦不敢正視子典的目光,微微低頭擺弄著腰間革帶,他是皇妃劉夫人的兄長,若有絕密的軍機,也是透過劉夫人傳到始皇帝耳中。
“奉常大人,”劉輦發現殿內氣氛有些異常,率先開口奏告,不再提及詔書的事情,“銅人已經鑄成,昨日少府大人啟奏陛下,要立即運回咸陽安置在宮內,可是奉常寺要藉助銅人行事,這可如何是好?”
少府也是皇帝的九卿之一,負責始皇的日常生活以及財產寶物。
“這個老東西!”子典濃眉微皺,翹起的鬍鬚因為嘴唇撅起幾乎直直向前探去,“我三番五次要他晚些時日在調運銅人,可他就是不肯……”
太祝剛要說什麼,瞧瞧周圍的一干人又閉上嘴,眼睛中透出兇機。
金夕心中暗吃一驚,看來這十二銅人確實與奉常寺有關,只是少府不領這情,急著弄進宮來擺放,太祝竟然明顯暴露出不滿。
奉常寺的宣召很快便結束,眾校尉離開奉常府,唯獨留下了太祝和太史令。
晚間,金夕再次被太史令宣進太史府。
胡非公神色凝重,不自覺地抬手去觸控眉間的黑痣,注目瞧看金夕一番,“奉常大人有旨,責令太史府的人行刺少府,讓他們再也不敢違背奉常寺的意圖,”他猛然沉落手臂,抬頭瞥一眼金夕,微微閉上雙目,緩緩言道,“你去把他殺了吧……”
殺少府?
金夕悚然心跳,那可是上卿,與子典同樣的官階,丞相之下百官之上,怎能說殺就殺?
“怎麼,連奉常大人的旨意你也敢不尊嗎?”胡非公暴睜雙眼,直挺挺定在金夕的臉上,一邊提示此乃奉常府中發出的至高指令,一邊表明還有皇帝的嫡侄子典為護。
“遵命,大人!”
金夕沉聲應允,此時不敢不從,否則惹怒太史日後定然不好過。
他回到校尉府一籌莫展,奉常寺太過陰毒,竟然敢暗害少府大人,同時也證明十二銅人有著至關大的秘密。
程傑瞧出端倪,關切地問道:“金夕,太史召你去為了什麼事情?”
“殺少府大人。”金夕如實相告。
“啊?誰這麼大膽子,敢碰觸少府,就不怕陛下怪罪下來,抄滅滿門嗎?”這時他才發現金夕愁眉苦臉似的,“不會是太史大人吩咐你去行刺吧?”
“正是!”
“萬萬不可,你是大大的英雄,怎能殺害朝中忠臣呢?不行……”程傑焦急起來,不斷地拿捏雙手,在府內來回走動,“我可以去通會少府大人,讓他先避上一避。”
金夕讚賞地看向程傑,可是小小校尉哪有機會接觸到少府,突然他想起薄兒,劉夫人的侍女自然久居後宮,很容易結實少府大人的侍人,可以要她代為傳話,想到這裡,他不再理會程傑,徑直潛入後宮埋伏在暗處,等候薄兒走出劉夫人寢店。
不用見人,但聞粉香。
皇妃宮殿一座連著一座,不時傳來沁人心脾的幽幽脂粉香氣,彷彿一抹柔軀立在眼前,稍一呼吸便蕩起少許衝動。
偶爾走過一兩美人良人,盡是身材窈窕,細而不瘦,搖擺的身姿透出圓潤豐盈,華麗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