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暗歎了一口,又道,“你一看就是個冰雪聰明的孩子,不會不明白的。”
“我就是不明白。”冰兒的犟脾氣有點上來,別了頭道,“沒來由的,我不要這個錢!”
“我不想說難聽話。”福晉也沉了沉臉,唇角的笑意頗為冷冽,“英祥有他的身份,我自小兒管他管得嚴,至今他房裡連開臉丫頭都沒有,就是怕他不懂事。他將來娶個郡主公主的都很有可能,怎麼能在外面隨便留情?!你們倆這事,最好就聽了我的,你趕快離開英祥,要是錢不夠,我再加你!”
“您把我當什麼?!”冰兒不由咬牙,看著前面一匣銀子珠寶,她冷笑一聲捧在手中,“好,既給我,我多謝了!”福晉覺得冰兒辭氣不對,見她捧著匣子朝外跑,不禁又驚又怕,忙踩著花盆底趕了上去。
冰兒怒衝衝來到門口,見英祥的臉色由喜悅轉為驚愕,也不理會,只管把匣子往他懷裡一送:“你額娘看著我像貪財不要臉的娘們兒,見你是個小王爺,就趕緊地往起貼,這我也不敢辯駁!錢財你替我收好,我看著銀子眼睛可會發光!咱們就此別過,再也別見面了,你最好娶個郡主公主的,好光耀門楣!”說罷,也不待英祥反應,拔腳到自己的馬前,緊緊鞍韉,跨上去飛身走了。
英祥本能地捧著匣子,聽了冰兒這麼一大套的排揎,腦子裡只是嗡嗡的亂響,還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便見冰兒已在十數步之外了。他要緊丟了匣子去追:“你莫名其妙這是怎麼了?我究竟哪裡開罪了你?……”突然聽身後母親一聲斷喝:“你給我站住!”
英祥雖然嬌縱,但還是很上規矩,立刻收足不跑了,心裡也慢慢悟過來定是冰兒與母親有了齟齬,十分難受,臉上便帶了“不然”的神色出來,揹著身,蹭著地,只不作聲。
福晉緩了聲氣,對英祥道:“你到裡面來,我慢慢和你說清楚。”
英祥的胸口一起一伏,挨蹭了一會兒,低著頭跟著進了房。小丫頭則在屋外收拾好冰兒扔掉的匣子,依樣送了回來。英祥眼睛一瞥,見一匣盡是銀兩珠翠,便知道事情大概了,忍不住就要發作:“額娘是拿這些去埋汰人家的麼?”
福晉卻好整以暇地啜著茶,瞟一瞟神色不定的黃媽,又瞟一瞟氣鼓鼓的英祥,終於道:“你不要跟我犯急,我先問你,你和這位冰兒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已經回稟過額娘了!”
“是呵,聽你說的,不過是發乎情,止乎禮。”福晉又喝了口茶,用腋下繫著的手絹擦擦嘴角,瞥見桌上的《木瓜》詩,突然厲聲道,“我就沒瞧見人家對你有什麼情!”
英祥正是大不服氣的時候,一別身道:“原是額娘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的!”
福晉一拍椅子扶手道:“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年紀還小,正是該在學問武藝上巴結的時候,沒的學了那些紈絝子弟,只在美色上巴結?!你阿瑪是這個毛病,我看你也是這個毛病!”她頓了頓,見英祥沉著臉不作聲,又道:“退一萬步,你和那冰兒真的成了,你準備把她置於何地?”
英祥抬眼看了看母親,好一會兒方說:“我沒想這些……就算成了,也要看她的身份……”
“是呵,”福晉道,“她若是出身微賤,開臉給你做姬妾,將來你正娶的時候,人家好人家姑娘要不要猶豫?將來妻妾間豈沒個饑荒?她若是出身大家——當然我覺得不會——你怎麼娶她?找媒人說你們自己好上的?不怕丟死他們家的人?她是旗人姑娘,都要參加選秀,萬一選上了,到時候你又撕擄不撕擄得開?再說,你是郡王長子,有身份有爵位的人,皇上新下了嚴旨,宗室皇族的女兒都須指配蒙古,你便在指婚之列,到時候你好抗旨他娶?還是委屈把她娶進來當妾?你想想!”
英祥覺得母親的話有道理,但一想到冰兒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