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胸凸肚地敢上前來,笑吟吟叉手請了個萬福:“額駙爺,回來了?”
“嗯。”英祥道,“今兒你們主子好?”
“還行吧。”王嬤嬤眼風一瞬,低聲道,“今兒公主身上不方便,人有些怠懶動彈。”
“我瞧瞧她去。”
“誒!”王嬤嬤出聲攔阻,“額駙爺,按著定製呢,公主是君,您是臣子,雖不像萬歲爺那裡似的要用綠頭牌引見,但也不該著您想怎麼進去就怎麼進去呵。”
英祥不由一愣:“裡面是我妻子,雖然君臣有別,到底不是在宮裡,我倒沒有聽說還有這規矩?”
王嬤嬤冷笑道:“公主何等的尊貴!額駙爺您說是不是呢?”
英祥忍了氣道:“那你幫我通報去吧。”
王嬤嬤道:“公主今兒個不舒服,想是不見您了。外面書房、花廳,或者隔壁的郡王府,額駙爺早點休息吧。”
竟然這麼被擋了駕,不知道是冰兒有意為之,還是這奴才的自說自話。不過此時除非硬闖,否則進不了門倒是真的。英祥素來也是有幾分文人傲骨的人,兼著這一陣子在乾隆面前也得重用,還沒有人這麼打他的擋,心裡不由惱怒,也不肯在這些下人面前失了面子,說聲:“那你們伺候好公主。”轉身就走了。
氣哼哼到了薩郡王府,母親那裡正好在進晚點。福晉見兒子的樣子,不由詫異道:“你怎麼了?晚上用了點心沒?”
“沒有。吃不下。”
福晉一看英祥神色就知道他在生氣,使個眼色讓身邊人退下,溫語道:“是怎麼了?今兒怎麼不到公主那裡去?是在朝廷上,還是在公主府裡受了委屈了?”
“朝廷上誰會給我委屈受?”
那就是在公主府了。福晉望望兒子,輕輕一嘆,到底年紀還輕,火氣旺盛,什麼想法都擺在臉上似的。她輕輕順了順兒子的髮辮,柔聲道:“甭管怎麼的,先吃點東西,身子是自己的,氣著餓著都是對不起自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也對不起你阿瑪額娘不是?”
這樣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英祥也不敢不進餐,拿了幾塊點心塞在嘴裡,福晉趕緊又盛了一碗粥遞過去,看著他慢慢地喝粥,才道:“不管什麼事情,性子一急就容易出問題。公主府裡怎麼了,你慢慢告訴我。無論是公主,還是其他人,我們仔細分析,總有消弭的法子,你一味地跟自己置氣,難道問題就解決了?”
“我今兒都沒有見到冰兒,就被那王嬤嬤打了擋。”英祥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看著母親也不言聲,右手輕輕轉動左手中指上一枚珍珠戒指,許久才抬起頭來,笑著說:“就這些?把你難住了?”
英祥“嗯”了一聲,等母親出計策,福晉笑了笑,道:“如今你在皇上身邊辦差,身份自然貴重,大家也自然另眼看你。不過,時候久了,大家瞧著的也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的能耐,遇到事情,怎麼處置得宜,就是一種能耐,這不是看三五本聖賢書就能夠習得的。人在俗世裡,無非就是道、法與術。你的‘道’自然是正道,我信及你;而這個‘法’與‘術’,看起來為人不屑,實則又何嘗沒有用處?”
英祥不知母親為何說這些,抬頭疑惑地瞧了瞧。福晉收了笑容說:“譬如在宮裡,大家敬重著你,不過因為你是科爾沁將來的郡王,現下里還是皇上的女婿;若要像傅相似的,擺脫了‘國舅爺’的身份,還令大家夥兒敬重,那就是才幹、氣度與手腕要真能使大家畏服。今兒個在公主府裡,區區一個精奇嬤嬤就抬腳踩在你身上,說白了也不過是仗著身份——她是跟著公主的人。那你呢?你可想一想你的身份是什麼?想明白了,你怕治不了她?”
沒有明說使什麼“術”,而裡面的“法”已經讓答案呼之欲出了,英祥點點頭露出了笑:“兒子明白了。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