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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受刑慘酷,心裡微微一顫,撇撇嘴沒再多言。範崇錫這才道:“好好回話!”

冰兒左右四顧好一會兒,才嘟噥道:“果然公堂是不講理的地方,明明是人家要打我,難道我連說句話也不讓?”聽見堂上又厲聲“嗯”了一聲,沒好氣道:“再說了,我先說了你又不信!”

“我是不信,不信你不說老實話!”範崇錫勃然色變,也不丟籤子,只對一旁行刑的皂隸道:“取板子,先打二十記手心,給她長長臉!”皂隸果然拎過一塊尺餘長、厚厚實實的紅桉木板子來,伸手要扯冰兒的手。

冰兒倒也沒料到這番替皇帝辦差還有這種磋磨,愣了一愣,四下看看也沒有人能搭救,心一橫道:“你滾開!不要碰我!我自己會伸手。”然而手伸得還是猶豫,畢竟挨乾隆的竹板子都疼得有些吃不消,這樣木紋細膩的厚實傢伙,只怕骨頭都能打斷。

好在總有救星,只是沒料到救星是那舜阿,聽得他在堂上似是不經意的輕咳了一聲,範崇錫立刻道:“念你年幼,姑且饒你這一遭。下頭還敢拉三扯四麼?”冰兒雖然傲慢,也不願吃眼前虧,輕輕哼了一聲也莊重起來,不再出言頂撞,拉長了臉跪坐在地上絞手指。

範崇錫見那雙手,修長白膩,果然是古人說的“手如柔荑”,心想怪道那巡撫捨不得打,確實是我見猶憐;又道她不肯說實名,怕是底下玩什麼花樣,也不忙著揭穿,找到長春後自可戳破謊言,逼迫長春就範,因而換了個話題問話。“長春來揚州到底是幹什麼的?”範崇錫問,“若是內務府採辦玉器的,自然有采辦的規矩,沒的見天亂逛,結交不三不四的人物!若不是,他來揚州做什麼?難不成知道皇上御駕將至,起了什麼歹心不成?”

寶慶先時被冰兒恥笑得正火冒三丈,此刻冷笑著火上澆油:“大人,身份不明,假扮官商,冒用國朝大姓,其居心不可疑麼?殺我朝廷命官,勾結無知刁民鬧事,只怕反心都有了罷?”

那舜阿望向寶慶,眉峰微微一蹙。寶慶素來在他身邊使用,心裡突然明鏡般的亮了,只是仍有不甘,嚥了口唾沫又昂頭道:“縱使這個女子年幼無知,長春畢竟居心險惡,大人不得不防。拿住主犯,大人方可安心!”那舜阿心道:長春不管是什麼人,肯定與內務府無關,若確實在旗,自己想要收用他的女兒,倒要防著旗下女子的選秀,若從重按上罪名,家屬或發配或官賣,豈不少了不少麻煩?因而頷首不語。

寶慶和範崇錫在揣摩上憲心思上頭都是人精,立刻有了主心骨,幾雙眼睛齊刷刷盯向冰兒,範崇錫盤算著,刑用重了會破相傷身,不過也總有幾種刑具對付女子極好,倒不妨實驗一下,因而道:“拿鐵鏈來叫她跪上。”衙役把放在一盤鐵鏈放在冰兒面前:那鏈條粗粗的,每一節的卷口處都磨得鋒利,閃著白森森的光。跪鏈是法定五種刑訊之一,傷皮肉不傷筋骨,但跪上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叫人痛得鑽心,一個時辰跪下來叫人站都站不起來,膝蓋朝下血淤一片,比打的還厲害,是個很磨人的刑法。

冰兒冷笑道:“原來是疑我阿瑪要造反……天下那麼多人,誰都有可能造反,就我阿瑪不會——他犯不著。不過——”冰兒此時很明形勢,鬆鬆垮垮笑道:“反正你們橫豎是要逼供的,那就隨你們編派好了。你說什麼,我認什麼。”她突然神色一凜,銳利的目光直盯範崇錫:“我認供,你敢再動刑試試看。反正,等你上報好了。我不怕。”

範崇錫不由犯了躊躇,少頃才問:“你先畫押。我再問你,長春現在何處?”

這可是將了冰兒一軍了,她愣了好一會兒,只好說:“這個我不知道。”

“不知道?”寶慶看看範崇錫,“府臺,她說‘不知道’!”

範崇錫冷冷道:“那就跪上吧!”

“慢!”

眾人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