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和武庫司,反正都是六品小官不指著升遷,不知道奕霄可不可以幫著說說話,讓我換個地方待著?”
兵部武選司和武庫司是出了名的肥缺,盧寶潤還是真實臉皮夠厚才能如此“捐棄前嫌”!英祥皺皺眉,笑道:“盧大人說笑了,您是六品,奕霄不過是七品,哪裡有這個能耐?”
盧寶潤還待糾纏,裡頭傳來爽朗笑聲:“喲,貴客來了?剛剛聽你們論茶,我就尋思著我這裡還有剛剛得到的一些好茶,沒有拿來款客,實在是輕慢得很呢!”過了一會兒,冰兒從裡間捧出一盞茶來,色澤清淡的鈞窯瓷,配著如同綠玉的茶葉和清鮮明亮的湯色,一總兒奉到盧寶潤身邊的小几上。
盧寶潤年過四十,那些當年的色心在幾度淘虛身子之後已經淡多了,他受寵若驚地抬起屁股,捧過茶碗,抬眼正好對著冰兒的眼睛。十來年前初次見她,除了美貌,也為她這清凌凌而不帶稍許怯色的目光所吸引,越得不到的美人越是求之若渴,越是有挑戰性的女子越能激發男人的鬥志;而今,這帶著親切笑容的臉上,卻也因著這同樣的目光而顯得頗不和諧,宦場打滾多年的盧寶潤突然覺得身子一激靈,道不出原因,只覺得隱隱哪裡不對勁,忙低下頭品了一口茶,隨口問道:“好香!這是?”
“恩施玉綠。”冰兒特別把“恩”字讀得重重的,好整以暇地直著身子說,“盧大人總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一個婦人家也不懂什麼,只知道這是好話,盧大人於我們有提攜之恩,我們怎能不加報答?”
這話說得端的奇怪,盧寶潤竟不知如何接話,“嘿嘿”呆笑了幾聲,又以喝茶掩飾。冰兒閒閒地從一旁茶盤裡取過幾張疊放的箋紙,在盧寶潤眼前一展:“大人所關注的可是這個?”
盧寶潤眼皮子“霍”地一跳,幾乎起身伸手去拿,旋即見冰兒快捷地縮回手,才知道自己舉動太過莽撞無禮了,道了歉後說:“這東西真是要我命的!幸好你們厚道,幸好奕霄能耐!我這裡重重謝過了!”
冰兒把箋紙慢慢疊起來放進袖筒裡,笑道:“大人謝得太早了!我這裡也有事要求大人幫忙,也是個互相幫襯的意思,對不對呢?”
盧寶潤還要客氣:“言重了,言重了!有什麼我幫得上的,你只管說!”
冰兒笑道:“盧大人新職位雖然無權無勢無錢,但是上達軍機,下通兵戎,京裡京外好多訊息都從您這裡過手。我女兒陷在清水教的事想必經于敏中提奏,兵部的人都曉得,這裡頭有什麼新訊息,還望盧大人能早早告知。我這裡感激不盡!”
盧寶潤愣住了,半天才嚥著嘴裡乾澀的口水道:“這個……博夫人,你這是為難我了!捷報處訊息雖多,都是彌封的,我怎麼看得到?”
冰兒冷笑著說:“彌封是什麼樣子,你不知道?左不過繩子打一個‘瓣’,又或者,漿糊封一封口。只要是存心想看,有什麼難得住你呢?”
盧寶潤臉色變得嚴峻,起身道:“博夫人!事關軍機,若是隨意偷窺洩露,盧某的腦袋就在脖子上晃了!這顆首級,雖長得不好,盧某還算是愛惜的。夫人這個要求,恕難從命!”
冰兒笑意更冷,帶著不容推卻的威嚴:“盧大人,奕霄輾轉託人,把你分派到捷報處,也就是我們有個要你幫忙的意思在,否則,以皇上的性子,這麼輕飄飄就放過一個貪賄而黨附的佞臣?何況,你以為我現在手中的這些信箋和禮單,不足以送你的命?裡通軍機大臣,阿諛奉承捧臭腳,會同行賄——其他不談,只問問你送給於敏中的那些指頂大的珍珠是哪裡來的?那些黃金鑄的硯臺值多少銀子?你一年的俸祿夠買哪件禮物的邊邊角角?……你想想,夠不夠斷送你這顆腦袋?!”
盧寶潤額角亮晶晶的,都顧不得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