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麼,該是兩萬六丁。
還有就是,自朕登基後,常翻舊錄,以免因朕不濟而延誤政事,如今朕依舊記得,去歲年底,曾翻到一本底簿上寫,天授七年,烏康玉林丁民遷至禹州以南都縣,正遇大洪,丁民一千七百無一生還。如此,玉林回遷民該是兩萬三千五百丁。
自有遷丁起,玉林縣有檔丁民先後登入在案三萬餘,這個餘不計在數,因考量到各地丁民多因田宅人禍頗有損耗,有歸家不得者,便可酌情安撫體恤。在慰銀上仍按三萬丁發放。原本,丁民不得歸鄉,已損天和,每每想起,朕實難安,蹉嘆之餘隻能每晚多念幾卷經文幫至超度……”
那底下的群臣忽然齊齊跪了,一起道:“臣萬死!”
天承帝發出一聲冷笑:“如何又要萬死了?你們每日來朕面前喊萬死,自朕登基,這萬死也聽得太多了,都好好的活著吧,好吃好喝的,日日喊萬死,也不……若萬死能解決問題,那麼朕陪你們萬死!”
那底下又是一陣萬死。
今上不理,只是對那幾個跪在前面的說道:“那李公祿在天授十七年恩科入仕,合在甲選第五名,朕記得,那年是蓋成的座師。後……考校院考評的時候你們幾個多有評價,皆是上優上等。”說到這裡,今上將那奏摺“啪”的一聲甩到蓋成面前,輕輕的哼了一聲道:“即當年是你的學生,他又娶了你家的侄女兒,那人……朕就發還給卿看著辦!你們幾個既說他是優等,那麼人也再給你們還回去,朕只跟你們問話,那李公祿是如何在四等八法內,拿的上上?”
那蓋成已經是三朝元老,如今被這般羞辱,一時間幾乎愧死。
天承帝也不看他,只是看著下面說:“自打朕得了這位置,便覺得事事不如意,朕本是清修之人,早就了斷塵緣,可先皇接朕的時候也說。慰藉萬民也是修行,如此朕便回來了。
三十萬貫雖不多,卻也從天下黎明百姓的牙縫裡摳出來,從朕的日用裡省出來的,區區十貫並不足以解決烏康丁民問題,因此朕方叫此項支出,為慰藉之銀,如今,民沒有被慰了,卻偏偏出了死人拿錢的奇事兒。若朕的皇兄在,不用多,今日朝上好大的頭顱怕是要挪幾個了!”
那蓋成不說話,只是拿袖子遮臉。
天承帝笑的依舊風輕雲淡,他本生得好,端坐在那裡,臉上竟有光彩,如玉一般兒,那聲音也是那般溫潤的,只是吐出的字兒,有些血淋淋的慎得慌:“這都是日怎麼了?朕既沒有打你們的廷杖,也顧了你們的臉面沒叉你們出去,只叫你們帶人回來問話,如何就羞成這般摸樣了?
莫怕,莫怕!你們跟那李公祿說,朕不殺他,也不打他,許是有誤會也未可知……若不是誤會?那麼,多領一份,朕便遷他家一丁,多領十份,就遷他家十丁!朕一向寬泛,也罷了,不若再送蓋愛卿一個人情,這裡面也別分男女,也不分老幼,有一個算一個!他家裡的遷完了,還有他親戚家,族裡遷完了,還有表親家,九族遷完了……那朕就遷他十族!”
說到這裡,天承帝站起來一甩袖子道:“散了!”說罷,轉身便離去了……
啟元宮的佛香,一縷一縷的在宮門四處飄蕩著,自今上登基,他奕王府的妻妾遷至宮內之後,人人便多了一項愛好,每一處宮廷內,都添了燒香拜佛之處。因此,今上的宮內沒有花香卻只剩下佛香。
天承帝坐在自己的輦車當中,微微閉著雙目養神,他的車駕過胡皇后住的朝華宮的時候,胡皇后帶著他的一干嬪妃紛紛盛裝打扮趴伏於宮門前跪送。
自今上登基,胡皇后每日都是如此,帶著人跪接天承帝上朝,跪送天承帝下朝。
趙淳潤與自己的皇后成婚後便沒有多少話,原本少年那會他也生過愛心,想好好的愛惜自己的嫡妻。可誰知道呢,偏偏是這個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