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來上京這麼些年,雖則今上話裡話外要求他將帝王學毫無偏頗地授予他的三個兒子,原想那燕王,一個庶出的孩子,帝王學對他而言不過是那片封地的事務,簡直是牛刀小用,因此上說是一視同仁,在金山主心裡是有過權衡的,對兩位嫡出王爺金山主是分外用心的,除卻與兩位王爺的師徒情分,這麼些年了,廢王兩府的孩子們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捎帶手的,金山主也有對第三代帝王的衡量。
可誰能想到呢!呼啦啦的一切都推倒了?
他倒是算是什麼?今上這是拿金山涮著玩麼?他就不怕史實記載,不怕後人評說麼?
而今金山主年紀不小了,想想金山上的前幾輩山主,最不起眼的他們都會有教育出一位國君的業績,怎麼就輪到他這裡,就不成了呢?
金山主滿腹積鬱,萬念俱灰之下難免被打擊的一病不起。
他是實在看不開的,他帶的徒子徒孫們出來,而今多少年了,今上並不用他們,也不依賴他們!如果前些年沒有教育兩王的事情,憑著金山主的一對老眼,他怕是早就能看出端倪的。
現在好了,朝政上沒出現歷史上明君與金山的那種喜盈盈的君臣相合,最噁心的是,那位寧郡王不知道用著什麼法子拐帶走了他的徒子徒孫,而今,他家的娃兒們忽然就向錢看了!
這!這叫什麼道理?
衛國公家被滅門這事兒再次觸動了金山主的某根神經,這位老人強壓抑著不舒服,命人扶著自己,去了五城兵馬司衙門。
他想,他必須跟前燕王,而今的太子趙元秀交交心,說說心裡話了。
說起來,他與這位王爺倒也是打過交道的,只因這位王爺是庶出,金山主那會便多教他陶冶性情的東西,更加上趙元秀喜愛到處遊玩,個性也不是那麼勤奮,就連上琴課他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有事兒上課的時候,他還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課上,金山主記的趙元秀的袖子裡藏過很多東西,點心,肉乾,貓咪,黃鸝,話本兒,小狗崽子……總之,他袖子就沒空過。
那會子,自己是個什麼態度呢?金山主記的,他基本就把燕王當成透明的,不說不罵,不訓不斥……
而今想起,也許……燕王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會走向哪裡了……虧他一雙老眼,平生目下無人,而今,這是真真的想一伸手將兩顆珠子挖下來,再踩碎了啊!
他瞎了,死了又如何呢?
待明日再見歷代山主,他交待不了了啊!
最近,金山主每每想起,便是這般欲哭無淚……
這日金山主到的早,辰時末刻就到了,他進不得審案的大院,便被人扶著坐在偏房等著。
等著這功夫,他想了很多,他們金山建造在幾百年前,傳到他這一代學問多為帝王術,只有極少部分是屬於治學,治世,治家,處事,治軍,為官,濟世等等不必詳表。
對於兩位廢王金山主自認盡心竭力,那會子他也詳細觀察過燕王,說實話,兩位廢王的天份要比燕王好上很多很多,加之因今上是個寡淡並始終不依賴他的,金山主看錯了眼,便走錯一步棋,他這步多少跟胡寂有些相似,想著兩位廢王怎麼的也有一個能成的。
而今,廢王都發配偏遠南地再無訊息,金山主就想著,就算廢了他這把老骨頭,他也得教上太子一項學問,總不能斷了金山的幾百年傳承。
到底要教太子什麼呢?金山主有些摸不著脈絡,他細細探究過太子趙元秀的經歷,趙元秀早年乃妾出,跟宮中宦官啟蒙的,後,他只按照一般的王爺教育養大,其中看課程多為解悶陶冶性情的琴棋書畫類,有關帝王學,從表面上看,太子一門都沒學過,政理二十四他都沒學過。
可就是一個這樣的太子,當今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