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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答:我的拳。

見報後,周寸衣為自己的口才而得意,當來國術館比武的人絡繹不絕時,方意識到那番話得罪了整個武林。周寸衣前半生在戰場殺敵,後半生在國術館比武,終於累得重病不起。他的徒弟被接連擊敗,國術館很快倒閉。

姥爺說:“周寸衣唯一沒被擊敗的徒弟,就是你二老爺。他很早就離開了。”至於二老爺去了哪裡,姥爺努力回憶,忽然兩肩一鬆,垂頭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姥爺醒來,已經忘記了那個故事。

我沮喪回家,見父親呆坐在客廳。我的家總有臊臭之氣,父親被免職後常會大小便失禁。今天父親坐在屎尿中,等了我一個下午。

洗刷衣服,我已速度很快。但勸父親洗澡頗費工夫,他像小孩一樣怕水,洗澡後會清醒半小時,詢問我一點生活近況。

當他得知我已十七,興奮地大叫:“成了!疤楞的女兒歸你了。”青年時代,他的一個同事叫作“疤楞”,生下個女兒,說好日後嫁我。

但疤楞的官運比我父親更為悲慘,早早被免職,遠去他鄉,據說在某鄉鎮企業成為一個保衛科長。

當Q攜其男友行走時,遠方的疤楞女兒是我僅有的安慰。

受香港影響,這一年夏天女人流行短褲。歷史老師說,短褲的出現,說明社會即將轉型,一個偉大的經濟時代就要到來。

一天放學後衛生掃除,我負責擦窗。玻璃反射出Q的身影,她穿著白色短褲,在俯身掃地,自然地呈現臀部形狀。當抹布擦到玻璃上Q的腰部,我手突然失控,迸發出巨大力量。

玻璃碎了一地。

Q提掃把跑來,見沒流血,白了我一眼,彎下腰掃玻璃碎片。隨著掃把的挪動,她汗淋淋的身體靠向我。我側立,讓過她的雙肩,還有她的後背,當她高起的臀經過時,碰到了我的手背。

她沒有反應,且行且掃,使我的手脫落。

掃除完畢,她騎腳踏車離校。她蹬車的動作令赤裸的小腿驟然團緊,渾圓在草木的綠色中。三十分鐘後,她騎過一座橋,順著河岸進入一片紅磚樓區。

然後,她在我眼前消失……

這是1987年的事情。

【二】

2000年,我的額頭有一道皺紋,傷口般在雨天刺痛。我在公園樹林裡教人拳術,林中掛有一面紅旗,上繡“國術館”三字。

我是無償教拳,學生平均年齡七十一歲。我們練拳時總派一個人四處溜達,萬一發現歹徒行兇,大家好一擁而上施展一下武功。一天,溜達的老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來,叫道:“壞了!”我們立刻圍過去。

“咱們公園門口的冷飲店!我去買汽水,發現女售貨員沒戴乳罩,就套了件白色工作服。”“後來呢?”“我在那喝了三瓶汽水。”“什麼!”“這姑娘太不像話了!”“走,咱們去勸勸她。”我怒吼:“都給我站住!你們要是再走一步,我就把你們統統趕出國術館。”眾老頭被震撼,我正色說:“專心練拳,我去給大家買汽水。”冷飲店,一位飽滿白皙的女人懶洋洋站著。我買瓶汽水喝一口,裝出被嗆著的樣子,目光一掃,果然……忽聽服務員說:“怎麼是你?”她是Q。

有人進來。我轉到牆角喝汽水,等人走了,我回到她跟前。她說:“汽水別給錢了,我請。”我無限傷感,忍不住說:“作為老同學,我必須告訴你,你沒戴乳罩。有些人來買汽水是為偷看你!”她瞪著我,突然笑起來:“你也算一個吧?天太熱,戴上一層汗。好,以後戴上。”她止住笑,玩弄著櫃檯上的一個瓶蓋。

這是我和她的重逢,很快我倆便生活在一起。

她離過一次婚,前夫給她留下一間木地板樓房,只能蹭著走路,一抬腳便會整樓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