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本想在六部之外,另設一部主管教育,不過若是這般,主科考教育的禮部、主典籍培員的翰林院、主官學的國子監便要拆分重組,麻煩的很。相較之下,不如依託原狀分門別類得建立部門,比如禮部建立教育基金司,科考清吏司(原來的文科舉士是臨時禮部抽調人員)。令翰林院在各地州學、縣學設立督查點,派官員督查一地的義學教育質量。國子監則設講師工會,不過,講師考核與參加科舉不同,需要參考者繳納考務費,雖然不貴,但能儘量抵上主持考試的開銷。
其實,由於這個時代內陸交通尚且不發達的緣故,大晉大部分地區的人口流動很少,造成了官場中,地方派系勾結嚴重,最明顯的莫過於南北對峙。故而身為一方的父母官還是很重視當地的教育質量的,畢竟出自同鄉,那就在官場中多了條門路,除非是那些昏頭了的,誰不會為未來稍作謀劃呢。
實行攤丁入畝等一條鞭法後,農稅既定,再依靠廉政風暴清理吏治,加上可能遇到阻力的有邑制度和義學都已經設立,北宮棣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輕鬆許多,但事實上卻不然。
原本以為,君臣雙方經過了一年的磨合期,應該都熟悉了彼此的處事習慣,接下來他需要推行政策,只要與臣子們在小範圍內討論大綱就可以了。
在北宮棣的設想中,那些改革的細則由六部相關官員以及文淵閣大學士詳細討論,得出結論後,再將結果奏報。若細則基本無誤,北宮棣就下旨實施,若是覺得不妥就署上意見,然後讓官員們重新討論。
但大約是登基之後北宮棣表現得太過溫和了,文官對批示的意見並不完全唯命是從,不少經過第二輪討論的細則,再次回到北宮棣手上時仍然沒有根本性變化——‘上行下效’北宮棣沒有看到,倒是認識了一群固執己見的官員。
遇上第二種情況,北宮棣只得將相關官員召進景心殿一起討論。
時代差距之下,北宮棣往往需要費很多口舌才能讓官員們理解並認同自己的意見。在後來,北宮棣甚至頭痛得讓方靜玄和楊子榮代勞此事,他們一個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一個是從‘古人云’中找出利己之言的好手。但即便如此,仍然免不了北宮棣時常有一股喝令將某個或某些敢於反駁的官員拖下去痛打二十大板的衝動,最惱怒之時,他甚至恨不得將反對者直接從地球上抹殺。不過,北宮棣終究沒有這樣做。
北宮棣如此剋制倒不是為了培養民主的土壤,他並不覺得民主制度具有絕對的優勢,更不會在君權至上的時代一意孤行得過早實行民主制度。這是因為,北宮棣雖然自認謀慮周全,但集思廣益畢竟能夠少犯錯誤,而且為免讓朝堂上徹底成為一言堂,最終導致自己犯下嚴重的錯誤,北宮棣只能繼續維持‘仁君’形象。
這日,北宮棣傳召了兵部尚書與正樞密使來到景心殿,宋禮與長平侯白鋒兩人都正襟危坐在矮榻上,君臣一問一答,準備商討兵部軍器局的最近成果——改良版火器,火槍。
原本北宮棣手下除了一隻堪稱大晉第一戰力的騎兵隊伍之外,還有一支火器營,專門用來剋制遊牧北狄之人的騎兵。而這支火器營裝備的,是一種名為火銃的武器。
但使用火銃從裝彈、瞄準、設計,需要較長的時間,即使是熟練計程車兵,也堪堪只能完成一次發射。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火器營只能用作一支奇兵,而不能成為戰鬥主力。
北宮棣知道改良火器是一件既投資浩大又見效漫長的事情,但時間不等人。在同一個時間線上,另一片大陸已經過渡到了熱兵器時代,然如若自己不採取措施改變軍方輕火器的態度,三百年之後,那片大陸上的遠航軍隊還是會打過來,歷史再次重演,北宮棣怎麼甘心!
兵部與樞密院本就互相看不順眼,而宋禮與白鋒更是燕王老人,早就在燕京的時候便有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