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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太孫登基,改元文熙。

文熙元年,北宮黎冰削藩。

文熙二年,周王、齊王被告發不法之事,奪親衛、封號,發配至南疆。魯王、越王奪封號,被圈禁在封地。

文熙三年一月,秦王反。三月、燕王反。四月寧王、秦王臣燕王。六月燕軍南下,攻入京師。北宮黎冰自焚而死,諸舊臣寧死不從。”

看著手中的書卷上的資料,北宮棣默默得拿起手邊的咖啡。二十年前,他在自己的龍床上病逝後,未曾料想卻轉世到成為了一個嬰兒,更是變成了他以前只在大殿上西方來朝時見到的胡人形象,金髮碧眼。從牙牙學語,再到慢慢適應這個大變樣的社會,他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發現自己有問題,招來大禍。

所幸北宮棣自負智慧雖不至於冠絕,但也是一等一的,反倒讓他混到了一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院。等北宮棣一日驚喜交加的在一次首都的千年文博展認出“熟悉的家鄉文字”後,他才慢慢了解到,自己竟然是到了五百年以後的世界。

大晉在兩百年之前就土崩瓦解,而現在那片他夢中的故土上,卻是生活著一群和他一樣處在聯邦中的新人類。

北宮棣下意識的翻找著當年的史料,除了發現一些他心知肚明的“授意更改”的實錄之外,更是看到了後人對自己的評價:太宗少習兵長,能征善戰……其北克狄元,西定大漠,南臨諸疆,萬國來朝。功勳卓烈,亦稱勝絕。然其性格暴戾,倒行逆施,誅殺先帝舊臣,曷可掩德也哉?”

這句話出自著名歷史學家文錦的筆下。北宮棣唯有苦笑,默默唸著那“性格暴戾,倒行逆施”,只覺心頭大震,恍惚不知所處。他登基之後,自然用心締造了一個“乾寧盛世”,然而自現在看來,卻是遠遠不夠。大晉自他之後,百年還可,但之後卻逐漸閉塞起來,直到兩百年前被另一大陸的遠航船隻“一炮轟出中世紀”,社會才大大改變。

北宮棣不由想著,如果他可以重來一次,又會怎麼做?擴大疆土、發展航海、興辦教育、發展科學。一條條國策在他心中掠過。北宮棣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些文熙舊臣,那些一等一的死忠與大儒,若是再來一次,他又會怎麼對待他們?

這些北宮棣也只是想想,畢竟他現在揹著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語言組成的名字,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文化背景。所以那心中的故土他只是漫漫巡遊了一年,就再次乘坐航空工具回到了真正屬於他的地方。

未曾想到,他卻遇上了時年難得一見的空難。一個時空中,一個年輕的留學生消失了,另一個時空中,一位帝王卻從五百年後帶著遺憾與抱負歸來。

北宮棣現在走的地方,正是通向京師一處不為人知的小院。院中卻是軟禁著大名鼎鼎的方靜玄。方靜玄是□□謀臣方克儉的兒子,也是皇長孫,後來的文熙帝北宮黎冰的老師。他正是文熙帝手下第一臣子,更是名滿天下的大儒。自從破城之日起,北宮棣便想著要讓方靜玄給自己寫即位詔書,好有“名正言順”之意。然而方靜玄一心侍文熙帝為知遇之君,忠心不二,怎麼肯從,對這位”篡位燕賊”自然是油鹽不進。

遙想那日景心殿之中,方靜玄被請入殿來,擬寫即位詔書。彼時景陽正殿化為一片廢墟,他被桎梏雙手,路過那片昔日金碧輝煌的聖土。殘垣間竟悄然有寒鴉點漆而過,平白增添幾分淒厲。他卻不言不語,彷彿所處所在不是可怖的修羅地獄,將一場殘忍政變折射分明;他將要見的亦不是那逆天改命的悖德篡位之徒。而是如往昔一般,手執著青書一卷與文熙帝暢快議論天下,方靜玄身姿挺立,步步邁去。

景心殿中,北宮棣先是慷慨激昂得說了一通大義凜然的言辭,然而方靜玄也未反駁,只流淚問道:“帝何處?”北宮棣道:“國已至此,先生莫哀。”方靜玄不答反問:“帝何在?”北宮棣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