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會趁著機會加害於他,無論是什麼理由。悲哀的卻是未來會如何?若是北宮棣突然明悟,反悔這般不倫不類的關係,又該如何?方靜玄不知道答案,他甚至不知道,未來會反悔的人究竟會是北宮棣……還是他……
畢竟越是刺激禁忌,越是讓人著迷貪戀,兩人縱然此刻知心,又能同行到幾時?
他這麼想著,北宮棣的存意又何嘗不是這般。帝王蒼白的臉落在方靜玄的手中,他忍不住將北宮棣按倒在塌,錮在身下,修長的指節撫摸著北宮棣的頰側,二話不說親吻了上去。北宮棣不知道為何方靜玄突然做出了激烈的動作,一時反映慢了半拍,意識卻漸漸沉迷在了其中,無可自拔。
他的心中既是喜悅,也是惱怒。這是方靜玄第一次主動得,在清醒時的親密。是不是意味著渴望這段關係維繫的人,不光是他一人而已?方靜玄這般在景心殿的軟榻上,情難自已、毫無顧忌得施為。但這是帝國最高的權力中心,又不免讓他心生惴惴,極力壓抑著因為激烈情‖事而發出的聲音。何況次次是承受的一方,北宮棣自然異常不滿。
北宮棣承認他不是故意的,然而——他一口咬在了面前這人的肩上,這人悶哼一聲,手下的動作不由微微一頓。
方靜玄輕聲叱道:“不要胡鬧。”
北宮棣瞅了他一眼,眉宇間還帶著情‖事後的氤氳,看得方靜玄心頭再次劃過一陣熱意。北宮棣在心中道:“到底誰在胡鬧,白日宣……”方靜玄在水中的手慢慢得不規矩了起來,北宮棣惡狠狠得瞪視著他,渾身發軟得倒在他身上,沙啞的聲音吐出來:“你給朕適可而止——”
方靜玄乾脆利落得用一個吻回答了這個關於“適可而止”的問題。北宮棣的掙扎逐漸無力了起來,嘈雜的聲響漸漸密佈在偌大浴池的宮殿中,水中兩人的黑髮逐漸糾纏在了一起,熱氣瀰漫著,一如痴迷間對視時眼波的氤氳,似是纏繞過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北宮棣點了點頭,應下了楊子榮說的一切事宜,楊子榮退下後,屏風後走出了一個人,來到正站立在大晉全圖旁的北宮棣身邊。北宮棣想也不想,伸手一把掐在了那人腰上。方靜玄道:“陛下,明日的小講如何安排?”
北宮棣道:“嗯?”
方靜玄溫和道:“臣來負責——可好?”
北宮棣不知想到了什麼,鬆了手,臉上紅暈微浮,啐道:“那就——有、勞、先、生、了!”方靜玄暗中鬆了口氣,輕輕一笑道:“禮部諸事,本該是臣這個尚書負責的。”
“是啊,”北宮棣露出森森白牙,“先生可要好好注意翰林院,別讓朕找了岔子,唯你是問。”
“咳,”方靜玄假意一咳,道:“夜深了,陛下就寢吧。”
……你還知道夜深了!北宮棣回憶起左常在自己出來後輕聲稟告:“楊大人在殿外侯了多時。”這等候多時——楊子榮自然是知道一些事的。雖然楊子榮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但是北宮棣卻覺得站著聽他講解地圖上的南方航線,簡直是渾身不自在。
想到從今日開始一個月的經筵,北宮棣又感到隱隱頭疼起來。除了那三日的正式經筵,每逢單日還有小講。北宮棣心中暗道,希望方靜玄識相一些,否則他定讓他知道他的厲害……
第二十章 法律出匯觀
晉朝的刑部官制機構分為一廳、二所與十六個清吏司,其中十六個清吏司分別負責大晉全國十六州之地的司法,而一廳就是司務廳,是刑部的核心決策之地,二所為照磨所與司獄所,分別掌管文書以及赫赫威名的天牢,這些機構都受轄於刑部尚書及左右兩位侍郎大人。
今日,司務廳的一處外堂中難得擺滿了矮桌與座案,不到卯時,已經是人頭攢動,而瞧著外頭並未停下的車水馬龍,竟然還陸陸續續有人來到。列位大人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