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那張紙籤已經在他的手心裡被攥的發潮了。
秦錚小心地把紙籤展開看了又看,他實在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蛛絲馬跡。但他知道,秘密一定出在這裡面。否則,趙豐年為什麼會在被捕的時候拼了性命也要將其銷燬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趙豐年在離開曼弗雷德診所之後,將什麼非常重要的資訊記錄在了處方籤的後面。但是,如果這次接頭的內容正如黃玉明和餘悅石所說。(而且從老趙臨死之前留給秦錚“十月初八”這個時間來判斷也印證了這一點。)那麼處方籤背後理應是和上級接頭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暗語。想到這裡,秦錚又不禁搖了搖頭。這樣簡短而又重要的內容,即使是最初級的地下工作者也不會把它記在紙上。何況老趙這樣經驗豐富,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手呢。
也許處方籤的背後還記載了什麼別的秘密。可是,無論如何這只不過是一張巴掌大的紙條。它承載的文字是極其有限的。換句話說都是可以用口述來代替的。秦錚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而字條的原件已被銷燬。那個曼弗雷德醫生也離開上海返回英國。當然,曼弗雷德醫生的身份的確值得懷疑。不排除老趙銷燬字條的用意是在保護這位醫生,可不論他是敵是友現在都沒有意義了。即使秦錚打定主意在下面的時間裡他將竭盡全力攻破這張處方籤他也知道成功的機率非常渺茫。老趙,你想告訴我的到底是什麼!
秦錚拋開紛亂的思緒,準備從附近下車後返回診所。這時,他發現一座熟悉的建築從窗外一閃而過。那是“老水手”咖啡館!
秦錚和趙豐年的接頭地點經常變換。在出事之前,秦錚還真不知道這個地方。此刻,當他推門而入,雖說環境是陌生的,可還是感到了一種親切。他甚至可以斷定老趙坐過的位置。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午後。老趙坐在窗前一張桌子的後面,渾身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他合上報紙給了他一個和陽光一樣溫暖的微笑,好像在說:來吧,我已經觀察過了,這裡很安全。
“先生,您用點什麼?”秦錚這時才發現侍者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咖啡吧。怎麼?生意不太好啊。”秦錚掃視了一圈。偌大的店內,他是唯一的顧客。
“是清淡了些,也許過兩天您再來,就看不到它了。”侍者不無傷感地說。
“要關張了?”
侍者沒有回答秦錚,他回到櫃檯衝好咖啡,放在了秦錚面前。這一次秦錚沒有讓他走,而是一把拉住了他。
“我是申報的記者,”說著秦錚把一張大面額的鈔票塞進了侍者的手裡。“跟你打聽點事。”
“先生您說。”
“上個月九號,警察從你們這裡抓走了一個共產黨是嗎?”
“嗨!就因為這件事,就因為這裡開過槍、傷過人。您瞧瞧,我們這生意……”
“跟我說說吧,把你看見的一切都告訴我。”
“那個男人,四十多歲。就坐在那個座位。”侍者指著的位置和秦錚的判斷完全相符。“他好像要結賬走了,可是他後面的一個客人跟他說了點什麼,他就又坐下了。過了一會,他身後那個人讓我給他換一杯咖啡,我就過去了。開始我以為他倆是朋友,可是他們的神色看上去卻並不友好。就在我給他換了咖啡回到櫃檯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慘叫。回頭一看,那個中年人將滾燙的咖啡潑了那個人一臉!中年人立刻跑向門口,沒想到店裡的幾個客人全是警察。他們撲上去抓住他,中年人掙脫了,他把手心裡藏著的什麼東西往嘴裡塞,那些人就搶。然後,我就聽見槍響了……”
侍者是個熱心腸,為了更加形象地再現當時的情景,他親身示範,一會裝老趙,一會裝特務。他模仿他們的動作、表情,和他們移動的路線。
秦錚匆忙喝下咖啡,道了謝之後,他幾乎是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