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咖啡館。
幾分鐘以後,他坐上了一輛黃包車。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把頭儘量往後靠,這樣他的面孔就完全沉浸在車篷的陰影裡,誰也看不見。然後,秦錚任由淚水像決堤的海潮般噴湧而出。
如果說這個世界真的有靈魂的話,那麼他相信趙豐年的英靈此時此刻就在他的身邊。否則,他怎能解釋為什麼那輛他也不知道去向的電車會停在他的身前?當他苦苦思索的時候為什麼“老水手”咖啡館就會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為什麼當他進入咖啡館的時候竟然有那樣的親切感?當侍者模仿著當時的情景的時候,在秦錚的眼中那分明就是老趙的一舉一動。
事情就發生在老趙掙脫了敵人的抓捕,把手中的處方塞到嘴裡的時候。秦錚的心突然狂跳起來。他的渾身都在顫抖著,每一個毛細血孔都賁張著。
真相就這樣突然而至,像一道閃電擊中了他。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靈光乍現”?
這個城市太大了,但屬於他的空間卻是那樣的狹小。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武裝行動小組的負責人。他沒有資格、沒有權利流淚。但是現在,他找到了那片屬於自己的空間,就是這片黃包車篷下面小小的黑暗。他可以盡情的發洩自己的淚水。
過了很長時間,秦錚才恢復了平靜。他還不知道下一步工作的具體步驟,但主要方向已經有了。他知道這很難,但一定能夠找到辦法的。
這時,一種微弱而又奇怪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一個人的腳步聲。確切地說,這是另一個黃包車伕的腳步聲。秦錚知道腳步和指紋一樣,都是每一個人所獨有的。說這聲音奇怪,是因為秦錚聽到它很長一段時間了,甚至都忘了它最初是在何時想起的。它總是在身後一定的距離存在著,彷彿這段距離是在被刻意地保持著。而秦錚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偶然。
17。一招險棋
很快,秦錚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點。黃包車拐了一個彎,離開了黑暗清冷的街道進入了一片燈火通明的夜市。秦錚迅速下了黃包車,他鑽到個賣餛飩麵的小攤子上,混在一堆食客裡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剛剛拐過來的那個街角。
直到老闆把他的餛飩麵端上來,那輛黃包車竟然沒有出現。
夜裡,躺在床上。秦錚閉上眼睛仍然能夠真切地看到那個場景:趙豐年將手裡的咖啡潑向身後;他向門口衝去……幾個特務衝上來抓住他……趙豐年奮力甩開將字條吞下。秦錚注意到,從他的座位到門口有十幾米的距離。按照常理,他完全能夠在這段距離之內將字條吞下,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原因只有一個:字條是障眼法。老趙成功了,他將敵人的視線牢牢地鎖定在字條上。那麼他的真實目的,必然是為了保護隨身攜帶的另一件東西。這是一件急切中無法銷燬的東西。秦錚睡不著,他盼望著趕快見到沈瓊。
第二天下午,按照約定,秦錚和沈瓊在昌盛百貨公司的門口見了面。
二人緩緩地並肩而行。直到身邊沒有行人秦錚才開了口。
“我要見那位同志。”
“哪位同志?”
“我們的內線,情況非常緊急。”
沈瓊欲言又止,直到幾個鄰近的路人走遠。
“可是我也沒有見過他。”
“怎麼會這樣?那麼上次關於田貴品的情報……”
“那個情報是從門縫裡塞進來的。老餘臨走時只是說一旦有緊急情況內線的同志會通知我,卻沒有給我和他聯絡的渠道。我也沒有想到他竟會用這種方式通知我。”
“那個藥品公司的廣告單是你給我的嗎?”
“什麼廣告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沉默了一段時間,秦錚說道:“接下來的任務非常緊迫,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聯絡能夠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