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也好意思說慧芳缺不了這些俗物,她是不缺,因有人給得足才不缺,不像她,缺得很,魏瑾泓和他的那一家子也沒少想吸她的血,啃她的骨。
賴雲煙的話讓魏瑾泓嘴邊柔和的笑冷了下來。
賴雲煙把幾支豔麗的寶石釵子挑了出來放到釵盒裡,手中又舉著一支鑲著雞血石的釵子想了一下,還是放到了釵盒裡。
豔歸是豔了點,不太符慧芳清雅高貴的氣質,但慧芳是王妃,便是岑南王下面的官婦她一生都不知要見多少個,還是有場合戴這些釵子的。
她挑挑揀揀,又從單獨的單支釵盒裡挑出十支最珍貴的,混在了那有兩層,能放二十四支單釵的錦盒裡。
她這一盒釵,也算是把她現在的半個身家都放進去了。
魏瑾泓來之前本未多想什麼,但看著她此舉,那嘴裡的話也冷不丁地冒了出來,“你殘釵多,表妹僅要你一兩隻當添嫁,當年你何必拒她的臉。”
便是她剩的,給她一兩支又如何。
正在整理錦盒的賴雲煙聞言頭都沒抬,待整理好,蓋好盒子,她才抬頭朝魏瑾泓直接道,“不想給。”
便是扔了,她也不能給。
魏家姑媽的臉,她確實一點都不想給。
她一給,魏家人的手就伸過來了,他們不會懂得收手,只會越伸越誇張,得寸進尺到不可收拾時,她就麻煩大了。
這道理,魏瑾泓就算上世不懂,這世他還能不懂?
不過還是他們魏家的人最重要,她賴雲煙的好惡要次上他們魏家的人一等罷了。
這個男人,還想用溫情來跟她玩水滴石穿那套,都不知他們魏家骨子裡從不改變的那點習性,日夜都在提醒她面對的是什麼人。
如果魏家人真有一點良善之根,她何必忌他們如蛇蠍,當她不想過那太平日子不成?
“何必。”她口氣太硬,魏瑾泓手掌微動握拳,過了一會才說道了此話。
“是魏大人何必說這話,”賴雲煙淡淡地道,“你現在在岑南王的地方上,而我從我的私房裡給岑南王妃挑點貴重點的禮物,你還是什麼話都不說最為妥當。”
他現下於她一點用都沒有,拿不出一個銅板來還跟她提他們魏家想佔她便宜的事,她都不知他是哪來的底氣。
賴雲煙覺得面前這個老想著佔她便宜的魏大人,在她眼裡真是個窩囊廢。
她是倒足了黴,才兩世跟這個男人,和他代表的魏家纏在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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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車隊邁進封平城,一進城,不知哪家的人放了鞭炮,一直到進王府,賴雲煙都覺耳邊炮竹聲不斷。
隨後就是拜見岑南王,岑南王老王妃,還有王妃祝慧真。
一串繁瑣的禮儀下來,賴雲煙背後的衣衫都溼透了,而魏世朝一直乖巧地伴在魏瑾泓身邊,因賴雲煙在之前叮囑了他不少話,又許了他甚多好處,他便一直咧著嘴角笑著跟在他爹爹身邊,並不像平時那般好動。
他娘說了,等見過這裡的王爺後,晚上就給他好多好多漂亮的珠子,還會不打他的手板心。
他們見過王府這幾個主子後,男眷留在了前堂,賴雲煙牽了魏世朝,隨老王妃與祝慧芳去了後院。
一到後堂,賴雲煙又朝老王妃行了跪禮。
老王妃是個甚是富態的老太太,與清瘦精明的祝老太君甚是不同,她氣息甚是溫和,令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前世賴雲煙未見過她,但耳聞過這位傳奇的老王妃。
這位老王妃在當年長子死於戰場後,她以四十高齡又育有次子,就是如今的岑南王,隨後她熬死了風流成性的老王爺,更是熬死了他那幾位傾城傾國的幾位美妾,扶持次子成了岑南王活到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