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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大年和大碾子等圍著木桌。楚風屏與田妻端著冒尖的兩瓦盆煮紅薯,放在桌子中央。田妻不好意思地說:“楚大姐,真是的,這第一餐就……其實豬哇雞的,都是現成的。”

楚風屏:“就這樣,能吃飽就很好了。”

大碾子等面面相覷。

大年:“委屈你們了。”

大碾子等看著盆不動。

楚風屏:“吃啊。”

丁丁試探地問:“筷子呢?”

小碾子這時伸出手去,拿起一個,因為很燙,兩手倒著,離開桌子,蹲到門檻上邊吹邊咬著吃。大碾子等人學著,紛紛伸手,邊倒手,邊剝皮。

夜,小村靜謐,偶爾有一兩聲狗叫。

大年家。男孩在一間房。楚風屏與女孩在一間房,木床、草鋪……各種方式弄成的臥處,橫七豎八地睡著。

一團燭光在院內饅慢劃過。那燭光移進男孩的屋裡,在熟睡的大碾子頭前停了下來。良久,煤油燈罩不斷顫抖著。遠遠地傳來幾聲大年的咳嗽,這燭光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大年夫婦的房內,大年:“你也不怕把孩子弄醒。”

田妻關好門,吹熄煤油燈,靠在門上,臉上有淚,她仰面朝天地說道:“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

大年也激動得煙桿有些打顫:“……日子還長著呢,又不在這一會兒。”

“可不。”田妻抹了一把臉,破涕為笑,“我今天總算看到了這文化革命的一點兒好處。”

大年:“留神點兒,剛才楚同志不是跟咱說了,有些事這孩子還不知道。”

“造孽呀,親生骨肉被傳來傳去,如今才知道,他又姓了賀。這個兒子是要不回來了……”田妻又抹淚。

大年:“她楚同志不知道咱掉了包,她也是一片菩薩心。”

田妻:“可大碾子……”

“就別再剜我的心了,先想想怎麼讓他們安生住下來吧。”大年打斷妻子,道:“跟大隊革委會說了多少遍,還是那句話,不準收留黑幫子女。”

田妻無語。突然,她想起什麼:“二蛋當上縣裡的革委會副主任了,今兒回來接他老孃去縣上住,他娘看不上他做的那些事,不願跟他去。咱們求求二蛋?”

大年:“人家現在眼睛長在眉毛上面,憑什麼聽你的,除非你把他娘說動。”

田妻:“……我試試。”

“二蛋那小子,把他中農爹的墳頭都平了,他娘連兒都不認他,你別費那個事,弄不好把火苗子引家裡來。還是在屋裡藏幾天,等二蛋走了再說。”

“巴掌大的村子,一下來了五六口人,能藏得住?”

大年:“唉——過一天算一天吧。”

清晨,微風吹著村路上的樹葉、草棍。小村仍在酣睡。

舒喬睡得不太舒服,翕動了一陣鼻翼,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朦朦朧朧的有樣東西。那東西漸漸清晰,是搭在她胸上的一隻腳——金達萊在地鋪上睡橫過來,腦袋枕在吳丁的肚子上,丁丁很幸福地抱著那顆腦袋。喬喬把金達萊的腳一下推開,睡意全無。她看著沒有天棚的黑黢黢的屋頂,一個碩大的蜘蛛正在織網……

舒喬心緒糟糕地爬起來,走出門,看見大碾子正興奮地推著院角的石碾。

喬喬:“解放,你幹什麼呢。”

大碾子:“這東西,我好像特別眼熟。說實在的,這裡的所有東西我都感到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當然,你是在這兒長到三歲時被接走的,你和這裡有緣。”

“也許是那麼回事。”大碾子脫去上衣,打起“謝家拳”來。

喬喬:“你真的準備在這兒當一輩子農民?”

大碾子邊打拳邊說:“不!我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