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等物什吃食應有盡有,引了大姑娘小媳婦個個歡喜,倒將放河燈的事擱在了後面,逛起了小攤子。
他們一行人也是這樣,母子兩一個變相被關一月,一個銜著金湯勺出生,從未見過這些,一時興致極高,將不大的小夜市進了個遍。一路東瞧西看,臨近三更才提了蓮花燈將去河岸。
正在這時,忽聽身後有人“噗哧”一笑,道,“瞧,又是他們!這家夫人真是好命,兒子都五六歲大了,她相公還耐性的陪著逛了一晚,這可是連那剛成親的都少有!”嘻嘻一笑,羨慕道,“戲裡唱的織女與牛郎那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左不過就這樣了罷。
儀華腳步一頓,回頭望去,是幾個梳婦人頭女子在一處說話,都笑得一臉暖昧。
一時還不知她們說得是誰,儀華舉目四望,才發現周圍幾乎全是女子、孩童,就是少數的男子也是單身少年,惟有朱棣與她一對夫妻,而他還一路攙著她。驀地,儀華反應過來,忙要推開朱棣的攙扶。
朱棣自是不讓,反牢牢握住儀華的手,低頭問她,聲音溫柔:“怎麼了?可是走累了,要不先歇一會兒,再去放燈。”
“喲!真是體貼。”那婦人又一聲調笑,笑得更歡,“人家夫人不好意思,好像發現咱們了,得走了!”說完,幾人鬨堂一笑,很快地消匿在來往的人群中。
她們人一離開,朱棣正好順著儀華的目光望去,見並無異處,四頭問道:“在看什麼?”
儀華睜不開手,又氣朱棣裝腔作勢,不假思索就道,“您明明就知道,還問!快放開,讓嬤嬤扶我,少讓別人又說在天願作——”一語未完,猛意識到不對,立刻止話不言,推開朱棣的動作也一併停下。
朱棣眼睛驟亮,低頭看著儀華,一瞬不眨,聲音低低沉沉似那醇厚的甘醚若有似無的誘引著人:“說什麼?在天又願作什麼?”
本以為這月裡,她已經見識夠了朱棣的一反常態,沒想到現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與無賴相較!
儀華心下腹誹不己,卻也不能爭辯,更不能回應,又想起熙兒他們還在一旁,這分明就是調情的一幕,怎能讓他們看見,遂忙向過看去:八名侍衛遠遠跟在後面,一側隨行的陳媽媽,馬三寶低著頭,彷彿什麼也不知道;而熙兒正手抓著麵人,靠在馬三寶的肩上打著盹。
見狀,儀華心思一轉,岔開了話道:“熙兒都困了,妾身也乏了,不如早些回去。”
朱棣眸光微黯,蹙眉道:“還沒放燈?就回去?”
儀華嘲諷一笑,轉過臉,望向不遠處泛著燈火的河面,平敘道:“今日來此,本就意不在逛七夕,放燈與不放,又有何不同?”
朱棣聞言微怔,笑容還在面上,目中卻來起滔天駭浪。半響之後,一切都旋於平靜,只聽他反問道:“你不是我,又如何知我意?”語氣略重,是帶著薄怒的質問,也是他近來不曾有過的。
儀華訝然,一時語塞。
朱棣怒意轉逝,復又笑道:“勿管它是否靈驗,你還是放個燈,許個願吧。”說完,徑直攙扶著儀華去了河岸,親自點了一盞蓮花燈,遞給她。
就在儀華接過蓮花燈的一剎,朱棣忽然不放手,拿著燈的另一端,說道:“誠然今日之事,是刻意安排,但一舉多得,又……”頓了頓,沒再說下去,只另道:“其實半月前,我就想到帶你來此。”
他話說得隱晦,儀華只做不懂,接過蓮花燈,叫了陳媽媽攙扶著,許下一個平安願,將這隻承載願望的河燈放下,任它慢慢漂遠,成了眾多河燈中的一隻。
放過燈,乘馬車離開縣城的時候,時向子夜。
這一夜,夜空浩渺,繁星燦爛。凝眸遙望,星子晶瑩閃爍,令人不由心神馳騁,慨愈深。儀華母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