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有那樣的下場。
那年六月,我十六歲,上高中二年級。地點不在當地,而是乘輕軌七站遠的F城。
你也知道,我們的小城沒有電影院也沒有書城。更沒有知名的快餐店(有的只是在東京完全看不到的,有著奇怪名字的漢堡店)和出售時尚物品的店鋪。因此大家進了高中以後,就會特地乘輕軌去沿線的大城市玩。F城就是其中之一,當然,和對面的G城比,就沒那麼熱鬧了。
我那天去了F城的車站大樓。估計你也知道,那幢車站大樓裡有各式各樣的小店,不出樓就能買到所有想要的東西。
我最初的目的是去最高層的書店買喜歡的作家的文庫本。我們當地的書店只賣暢銷書,很難買到我喜歡的作家的作品。
我在書店逛了一個多小時,買好書乘自動扶梯下樓。既然要買的東西買到了,其實並沒有必要出樓。但一想到已經花了車費到了這裡,總覺得不出去走兩步豈不可惜,就打算出去逛逛。
出去的路上,我在一個飾品專櫃順了一個小發卡,是那種大量生產的廉價小東西,價格是二百八十日元。
這種事作為工作而言——這種說法或許不太妥當——實在輕鬆,只要在路過時伸手一摸,下一秒東西就進了手袋。猶豫不決反而會引人注意,所以重點就是要狠快準。
我若無其事地離開那裡,出了車站大樓。當然,馬上去看包裡的戰利品,這種不入流的動作我是不屑而為的。
然而……
幾分鐘後,有人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頭看去,是一個戴著眼鏡、胖得像液化氣罐的長髮男人。
“你,剛才……”
他嘴裡嘟嘟噥噥,聽不太清楚。
“有什麼事嗎?”
我反問道。男人撩起蓋在臉上的頭髮,口齒比剛才略微清楚了一點:
“你剛才在那家店裡偷東西了吧?”
瞬間,我覺得喉頭一緊。
“我看得可清楚了。”
男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的眼睛。不知怎麼的,他給人一種有點走投無路的感覺。
“我們去警察局!”
說著,他畏畏縮縮地拽住我的手腕。
六月的天氣還不那麼熱,那人額頭上卻大汗淋漓。我記得他好像有嚴重的體臭,在他身邊讓人噁心反胃。
回顧當時,其實還是有很多方法逃跑的。比如說,掙脫他的手就能跑走,那男人看起來並不像能追上我的樣子。
我還可以大聲喊叫,這樣周圍的人反而會認定是他對我圖謀不軌。因為那人衣著隨便,身上髒兮兮的,鬍子拉碴。
但我既沒有逃跑也沒有叫喊,而是老老實實被那個人拉著,向車站大樓邊上的派出所走去。
我還是很怕去派出所的。光是想到父母的厲聲斥責,就覺得渾身無力。然而奇怪的是,我壓根就沒想過要逃跑。冥冥中,我總覺得既然被抓到,就要接受懲罰。現在想來,或許我早就在等著被人懲罰了吧。
“你……不想被警察逮捕吧。”走到看得見派出所的地方時,那男人突然開口說道。我一時弄不清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過來一下。”
男人說完抓著我的手,又把我從派出所門前帶進車站大樓,拖進了殘障人士用的廁所大隔間。
“想要我不揭穿你,就乖乖不要動。”
說完他就把我推向牆壁,一下子把臉伸到我眼前。
正以為他會把舌頭伸進來時,他卻先細細地舔吻起我的牙齒嘴唇。澤澤水聲響起,嘴裡好像有隻巨大的鼻涕蟲在肆虐。
與此同時,他那好像手套一樣粗糙的手迫不及待地掀起我的襯衫,襲向胸口。我試圖伸手抵抗,卻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