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可臨退到門口,他又忍不住停住了腳步,轉身低聲提醒道:“侯爺這催軍糧自然是應當的,小的只是擔心另一件事。張越走出了名的強硬狠辣,要是因糧商囤積居奇而動用官府憲令,只恐怕徐家那邊應付不下來
顧興祖先是皺了皺眉,沉吟了一陣就哂然笑道:“徐家又不是才經商,這種事情還要你替他們考慮?既然他們夥同其餘兩家一起來,那麼凡事讓別人頂在前頭!再說了,官府糧倉不足,有什麼干係都是官府的。憑什麼不許人漲價?要真是查到了他們頭上,讓徐山岔著我的帖子去拜,拜都司臭司的門頭!他以往處置的原幾皿妾就是通蒙古,再不就叛匪叛逆。這等小事要是也大開殺戒,就是朝廷也有人會說他小題大做!況且,他畢竟是孤身一人,不可能事事都說動都司集司和他一塊出頭”。
“侯爺英明,的這就去辦!”
有了顧興祖的這話。顧平安自然是沒了顧慮。想想也是,無論是糧食還是人口出境,不過商人的賺錢勾當,張越就算再強勢,總不能一味用官府勢力強壓,否則先頭也不會只殺了一個人牙子。於是,挑了一個妥當小廝前往廣州府報信之後,他就把此事撂在了腦後,只一心一意替自家主人籌戈移兵思恩縣的事宜。這朝中勳貴那麼多,帶兵平叛的機會卻不多,若是謀劃得好,不說爵位能夠更進一步,但聖恩能更重幾分,對顧家總是好的。
從武靖州經梧州府進肇慶府,一路雖說不少山路,但快馬加鞭趕路,也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那顧家小廝到了廣州城西南的徐家大宅投書,拿了迴文之後不敢耽誤就匆匆趕回。而得了這樣一個訊息,徐正平自然是鬆了一口大氣。民不與官鬥,儘管徐家家大業大,但要是沒有任何憑恃就哄抬糧價,到頭來那下場自然就說不好了。
雖說他和布政司左參政徐濤認了本家親戚,可人家不過是拿著他的錢。偶爾多漏一點訊息,要真正出力卻是難能。
因此,把隨信送來的那張泥金帖子小心其翼地供在正堂後邊,他便立刻找來了家中幾個管事商議,又命人去和其餘兩家糧行定下了同盟。果然,不過是三日之後。大約因為廣西那邊催的急的緣故,四萬石軍糧陸續起運,大隊糧車在布政司參政徐濤的親自帶領下往廣西境內運送了過去。而就在軍糧出城之後的第二日,他便立刻採取了措施。
一夜之間,廣州城內最大的三家米行中,原本已經高達鬥米百錢的米價一下子暴漲到了鬥米兩百錢,這頓時讓無數買米的人為之譁然。訊息傳到府衙,李知府立刻坐不住了,當即換了官服前去布政司討主意。柚剛被差役領到了二堂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
“張大人,現在你怎麼說?這些人分明是想錢想瘋了!大災之後,軍糧又剛剛起運,他們不想著賑濟災民廣施仁德,竟然在這種時候趁火打劫!一斗米兩百錢,那就是一石米得兩足貫錢,按照現在寶鈔一貫只值五文錢的市價,這就是四百貫鈔!這幫昧了良心的奸商,若是再不下死力懲治,那麼就得逼反了百姓”。
“我知道項大人你的擔心。此事已露了端倪,我已經有了預備”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張大人,四萬石軍糧一運,你難道還能從天上掉下糧食來?指望鄰近省份更是笑話,就算你之前讓人去借也來不及了!我早就和你說過。我親自帶兵去,查抄了那幾家竟敢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官府的米行,如此一立威,看誰還敢做法!”
“項大人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這幾家米行中會囤積多殺糧食?頂多不過上百石,這些糧食對於整個廣州城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沒有朝廷的旨意,難道你還能查抄那幾家大商人?就算你我痛下決心,索性連他們都一同查抄了,你以為他們敢做這種事就沒有預備,還會把糧食囤在自己家的倉庫裡?沒錯,天下只有民變,沒聽說過商人造反,但商者滑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