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眉眼一瞪,抽出大刀砍向方桌。
木桌眨眼被砍成兩半,桌上碗碟應聲落地,碎得乾淨,黎子何身形滯住,拿著筷子的手因為過於用力幾乎沒了血色,漸漸顫抖起來,最後將筷子狠狠甩在地上,竭力壓抑住聲音低吼道:“這是我與他二人之事,與你何干?”
“他是我侄兒!”
“那是他讓你來趕我走?”
謝千濂噎住,對著黎子何冷然的雙眼,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黎子何彎著身子收拾倒下的桌子,不想屋內太過凌亂,這麼些年,只有這裡,給她“家”的感覺,儘管只有七日時間……
“要我走可以,有些事情我自會與沈墨交代,屆時他若讓我走,我絕不遲疑。”黎子何一邊收拾著,一邊緩緩說著。
坦白季黎身份一事,她膽怯了,懦弱了,每每話到嘴邊,看著沈墨眼裡溫柔的笑意,便怎麼都吐不出來,她安慰著自己,好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溫存,忘記仇恨忘記身份真當自己是普通農婦,安心過上幾日,待到坦白之時,不管沈墨待她如何,至少這幾日,是幸福的。
如今謝千濂來提醒她,這日子,到頭了。
“不走?”謝千濂握著刀的手緊了緊,眉頭攏在一起,眼裡寒光一閃,怒道:“老子沒那麼多閒工夫跟你廢話!你身為後宮嬪妃,帶著你小墨就是自尋死路!我也容不得你阻他大好前程!此次不殺你,日後再無機會!”
說話間,大刀毫不客氣砍向黎子何,黎子何眼疾手快,操起手邊一半木桌擋了一刀,謝千濂一身蠻力,木桌顯然阻不住他,卻也影響了力度,千鈞一髮,黎子何大喊一聲:“沈墨!”
謝千濂手上一頓,回頭看向大門,黎子何趁機扔下木桌便往門邊跑,雙手快速開啟門,寒風伴著雪花迎面而來,緊接著背上一痛,明顯得察覺到血肉由上到下撕裂開來,想要抬步出逃,腳上卻再使不出一點力氣,連身子都無法再支撐住,直直倒向前方。
沒有預料中冰冷的疼痛,鼻尖倏然飄滿藥香,雙手被人扶住,腦袋埋在厚實的胸膛裡,黎子何劇烈跳動的心像是被人捋過,平靜下來,鼻尖一酸,緊緊拽住那人,低吟道:“沈墨……你回來了……”
話未說完,已經被抱了起來,背上的疼痛擴散開來,幾乎擰住黎子何每根神經,蔓延到每個角落,咬牙忍住,卻愈發厲害。
本來溫暖的胸膛,驀地結冰一般,泛起寒氣,黎子何心中莫名慌了一瞬,忙抬眼,見沈墨正盯著屋內,面上表情冷過冰雪,黑眸裡盡是壓抑的殺氣。
“小墨,你……你……”
謝千濂手裡的大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刀鋒染了鮮紅的血色。
沈墨抱著黎子何入了屋內,走過謝千濂身邊時,左腿一勾,剛剛落地的刀受了力度,越過門檻,掉在門外又是一聲響。
謝千濂面色有些難看,見沈墨渾身的殺氣淡了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瞅了瞅隨了自己好些年的刀,跨過門檻,撿刀。
門像是有意識一般,他前腳踏出,後腳便猛地關上。
謝千濂渾身上下抖了一抖,不敢再硬闖,撿起刀拍著門大聲道:“小墨,小墨你這是何意?要讓我在屋外過一宿麼?”
屋內沒有聲響,謝千濂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打了個哆嗦,繼續拍門道:“小墨那個女人留不得!她是季家哪門哪戶?她明知害她家破人亡謝家有份,還裝作不在意,有意利用你啊!她如今還是拿什麼黎妃,說不定清白……”
“倘若你不是我叔父,早已屍骨全無。”
突然飄出的冷言,聲音不大,卻清晰,謝千濂如被冰錐釘住,呆立在原地,再不言語。
屋內點起暖爐,卻未起到太大作用,冷風不時從門窗縫隙灌進來,黎子何背後,被謝千濂的大刀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