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你竟做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實是天地難容。我等奉上元夫人之命前來除你,快快束手就擒!”
他這番吐氣揚聲,內含五雷正道之法,然而,那妖物卻絲毫不為所動。
彭蘭嬌叱一聲,騰上空中,水火二劍一個交錯,化出赤與藍兩條飛龍,直向那妖物絞去。那妖物卻一聲不吭地伸頭就咬,立時便將赤龍咬斷,脖子再伸長一扭,又咬住了藍龍。
許遜心中暗暗吃驚,生怕彭蘭吃虧,腳步一錯,斬蜃劍劃出劍影。
那妖物對他的劍影甚為忌憚,身子一晃,堪堪躲過,劍影劃過它的身旁,將那幕血水劃開一道裂口,又重新合上。
許遜方yù追擊,卻聽到身旁傳來細微的呻吟,他慌忙看去,只見衛縈塵正緊捂著胸口蹲在地上,看上去極為難受。
“縈塵……”他立時緊張起來。
“我沒事,”衛縈塵蒼白的臉微露出一個笑容,“只是突然……心口有些疼。”
她本yù上前相助彭蘭,卻莫名地感到一陣胸悶,彷彿有著什麼東西在衝擊著她的內心。她想強忍著立起,那妖物卻忽地發出一聲嘶叫,她抬頭看去,只見那妖物也在緊盯著她。
“你……是……誰……”那妖物的口中發出沉悶的聲音,看著她的殷紅眼睛裡就像在閃著火光。
那火光不停地晃動,衛縈塵只覺得自己的魂魄幾yù脫體而出,投入其中。
半空中,彭蘭再次嬌叱一次,身子一旋,和著雙劍向那妖物直衝而下。那妖物似乎也被激怒,竟化作一道黑風向彭蘭迎去。
黑風與彭蘭的赤藍兩道光影纏鬥在一起,時而俯衝,時而怒騰,間伴著噼叭作響的電光。許遜提著斬蜃劍,凝神注視著戰局。
戰況只持續了一會,彭蘭的雙劍已化作水火二元,將那妖物纏住,狠狠摜在地上。妖物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爬起,彭蘭在空中現出身形,叫道:“二師兄……”
許遜立時提劍一揮,劍風穿過那妖物體內。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妖物只是朝著他裂嘴一笑,根本就沒有被他注入渾元真氣的這一劍所傷。與此同時,卻聽到衛縈塵傳來一聲痛苦的呼聲。他轉頭看去,只見衛縈塵緊捂著胸口的指縫間竟溢位了鮮血,彷彿他適才的那一劍刺中的不是那妖物,而是衛縈塵。
到底是怎麼回事?許遜雖然一向穩重,此時也不免有些慌亂。而那妖物趁著他的這一失神,化作黑風掠過他的身邊,捲起衛縈塵就走。許遜大吃一驚,yù要攔截,卻生怕再傷了自己的心上人,猶豫之間,衛縈塵已被那妖物帶入了血塔。
“二師兄,”彭蘭落在他的身邊,“現在怎麼辦?”
許遜咬了咬牙:“進塔去!”
七星塔的頂層。
衛縈塵虛弱地立著,看著那隻妖物。那妖物正蹲在角落,啃食著一具屍體,骨骼的碎裂聲在它的口中斷斷續續地響起。
衛縈塵想悄悄地向下一層移去,然而那妖物卻立時察覺,扭過頭來瞪著她。衛縈塵的心底一陣發毛,這般的險境,是她以前從未遇到過的。姐妹們雖然向她說起過一件件除妖的故事,卻沒有人告訴她萬一除妖不成,反被妖怪捉了,又該如何是好。
更糟糕的是,到現在她還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麼被捉的。明明就看到許遜和彭蘭差點兒就要殺死這隻妖怪,然後自己的心口便一陣刺痛,再然後就被捉了……早知道除妖是這麼危險的一件事,一開始就不該來的。
就算有許遜陪著也不來。
那妖物慢慢地向她爬來,就像是個從小被扔在山野間的毛孩子。它爬到衛縈塵面前,抬頭盯著她。衛縈塵明明比它要高出一個頭來,卻反覺得自己才是個孩子。
“你……是……誰……”那妖物嘶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