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馬會合後,便可放心了。”
孟廷輝臉色如常,輕輕點頭,以示知道了。
旁邊的桌子上有人與他二人搭訕道:“二位可是從北面來的?有沒有聽說那孟廷輝之事?此女當真可恨,竟讓我大平禁軍白白折損了一萬多兵馬,小娘子你說,倘是讓這等奸徒存活於世,可還有天理?”
經千百人口口相傳,此事早已被誇大了不知多少倍,此人說北面因其而折損了一萬人馬,還算是少的。
孟廷輝側過臉,明眸清亮,“是沒天理。此等奸徒,縱是將其凌遲處死,亦難解我大平萬民之憤。”
那人一樂,道:“還不知小娘子年紀輕輕,卻能說出這等話來!”他湊近兩人,低聲道:“二位才從北面來,想必對這南邊的事情不慎瞭解,殊不知京中那邊已有訊息傳來,說是皇上要御駕親征了!”
第145章 別時容易見時難(上)
嶽臨夕臉色一僵。
孟廷輝卻仍舊是怡然飲酒,問人道:“都說南邊寇禍嚴重,楚州又在建康、臨淮兩路邊界處,我卻沒見有何亂事。”
那人挑眉,“楚州城雖是還好,但我聽從建康路逃來的人說,那些作亂寇軍見人就殺,見女就奸,連襁褓中的孩兒都不放過,當真恐怖得緊!瞧這眼下的態勢,倘是朝廷再不大舉調兵,單靠北面的這些禁軍怕是難以平亂。想來皇上亦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要御駕親征的!”
旁邊有人聽見,也來湊熱鬧道:“皇上倘是親征,這些邊路的禁軍將兵們聽了不知會有多振奮!到時候不管它是北蕺還是賊寇,統統不在話下!”
又有人道:“此番要不是因那孟廷輝投敵,我北面禁軍會吃這麼大的虧?說不定早已派兵南下大舉剿寇了!而皇上也不必千里親征,讓萬民為之膽顫了。”
她擱下手中的酒盅,側身對嶽臨夕道:“走罷。”
嶽臨夕擱下酒錢,依言起身,陪她朝裡面走去,路上遲疑著開口道:“方才那老民聽說寇軍濫殺無辜一事,定是其信口開河,國主萬莫往心裡去。”
孟廷輝輕聲道:“莫論是什麼樣的兵馬,又是什麼樣的人統軍,只消一打仗,就必定會有擾民濫殺之事。這點我自清楚,你毋須多言。”
這話說得果斷決然,嶽臨夕聽後暗下歎服,只覺她是當真殺伐不懼,於是愈發尊崇她起來,“大平皇帝倘是果真御駕親征,國主以為如何?”
她輕輕笑起來。“大平皇帝不善兵事,此番想必是做做樣子給禁軍們看的,無外乎是想要促將兵們激勇奮戰,但其謀略無能,又豈能打得了勝仗?”
嶽臨夕又問:“話雖如此,但仍不可不防。國主何時能將北三路的兵砦防略告知微臣?微臣也好早做部署。”
孟廷輝回頭瞥他一眼,淡淡道:“急什麼,不是明日就要入建康了麼?待我見著軍前諸將,自然會告訴你們。”
京中。
御史臺獄的大牢中陰冷潮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黴的臊腥味,觸腳便是汙物。
左秋容一手提著紅木食盒,一手提著長裙,在晦暗的光線中仔細辨別腳下的路,又飛快地朝裡面走去。
走到盡頭,橫立一道鐵門,外面又有獄卒在守。
她急忙從袖中掏出封東西來,又拿了些碎銀分別給這兩個獄卒,輕聲道:“我是替翰林院的方學士來的。”
獄卒側身閃開,開了門讓她進去,又從外將門重重地鎖了起來。
她一進去,就抱著食盒定定立在門口,紋絲不動地望著裡面那個男子。
尹清仰面躺在牢房地上的枯茅上,身影消瘦,兩眼緊閉,聽見有人進來,也絲毫不為所動。
左秋容站了許久,才一聲不吭地走近他,蹲下來,將食盒裡面的飯菜一樣一樣地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