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的隊長宣佈停止搜查,帶隊回去,他憤然去講,被隊長几句話頂了回來。
在警車上,他垂下的眼眸,無比灰暗。
秋上林很快判斷出事情的真相。對方持刀行兇,性質及其惡劣,若找個厲害點的律師,指不定就能判成殺人未遂。他們在逃跑途中丟棄了兇器,反口死不承認。因為和呂順認識,民警們本著幫親不幫理的宗旨打算就算沒有兇器也給他搜出幾把,然而隊長接到一通電話,民警們的態度立刻為之轉變。
她就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了。
這還不是令人最氣憤的。更讓他們氣憤的是,居然有民警說他們擾亂社會治安……
下林眼睛瞪得溜圓,氣得直想上去咬他一口。
擾亂治安?我們差點被人給滅了,我們擾亂社會治安?
猴管一幫人得意洋洋。民警們明顯不待見他們,視為垃圾放在一邊不管,卻並不多加審問,敷衍了事,看他們年紀都不大,又還都是學生,想著能糊弄就糊弄,關上一晚等到天亮,和稀泥拉倒。
季允文上牙咬著下唇,咬出一排牙印。漂亮的眼睛裡噴出怒火。
上林問了呂順幾句,見他士氣低落,不再為難他,向老警察借了電話。老警察嘆息著推過來:
“是唉,給父母打電話,學生就得在學校裡好生學習,社會亂著哩。”
電話並不是撥給子房鎮家。這麼晚了她不想讓父母憂心,就算打給他們也無濟於事。生命沒有危險,但尊嚴受到挑釁,秋上林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她被人拿著刀子在脖子上比比劃劃,理應保護他們的人民警察倒打一耙,應該受到懲罰的壞人得意洋洋。
這不公平。
這世上有許多不公平的事。小老百姓對上特權機關選擇忍耐,可惜的哼,現在秋上林不是小老百姓。
摩卡集團在C省市支柱性大企業,受到地域性保護。毫不客氣的說,摩卡集團的老總吼一嗓子,省政府也得掂量掂量。秋上林名義上不主事,但任憑誰也無法否認她持有摩卡集團決定性的股份。
她在城裡熟人不少,但公安系統認識的人還真不多。顧致遠去外地讀大學,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麻煩顧老書記,幸好還記著顧成第一秘書的電話,撥了過去。
高俊是顧成的機要秘書,主要負責處理些別人不好做的秘密人情往來,能被顧書記視作心腹,當然不是生鏽的菜刀。他處事圓滑,能言善道,此時正和一幫商界的朋友喝酒,在座的要麼是國營企業二把手,要麼是大型私營企業一把手,為新商業區的進一步開發做調解。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喝得醉醺醺,含含混混的問:“誰呀?”
對面的聲音平靜,因忙亂大半夜略有疲憊沙啞:“我是秋上林。”
高俊腦子昏沉沉的:“誰,秋上林?不認識。”在校期間的優等生腦袋瓜裡裝了上千個人命,大至省裡的各部門領導,小至商界人物,對他們的家庭背景興趣習慣瞭若指掌。
秋上林?儲存記憶卡里沒這個名字。
上林愣了一下,正想解釋,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嘟嘟忙音那麼清晰,整間辦公室都聽得清楚。
猴管那邊的人嘲笑:“唷,小妹妹,碼人哦?”話音和眼神充滿赤裸裸的調戲,甚至很不堪的上下瞄著秋上林,著重盯著她的胸部。
呂順沒開口,一本厚厚的記錄騰空飛去,準確無誤,說話的人被打個腦偏,驚慌之餘,憤怒的瞪著他:“你他媽……”後面的威脅自動收音。原因無他,對方的目光犀利,煞氣十足。
老警察嘆了口氣,悄聲勸慰:“好孩子,給你父母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回家——這個社會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純潔……”
上林微笑,偏頭思索還能打給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