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樣能讓他心裡頭痛快些,她無話可說。
可是……真的好難受。
終是忍受不住,沒受控制的手,費力的捉著他手腕,話不成句:“等,等等……”
太難受了,他的內力洶湧而來,攪亂內力湧出,簡直要人命!
瞧她難受的面色蒼白,周宇鶴這才停了動作,含笑看著她就地打坐調息。
“如何?不過兩日功夫,便有這殺人之效,可是比那逍遙劍法厲害的多?”
他這發問,她自是不回話。
瞧她眉頭緊蹙,喉間頻頻滑動,周宇鶴眨了眨眼。
那一瞬間的痛快之後,為何再無暢快之意?
就這麼看著她,只見那蒼白的面色中,透著一絲病態;長長的睫毛,蓋住清亮的眸子;因著氣血翻騰,而強忍著吐血的模樣,看的他眯了眼。
其實,就是有心戲耍她;可為何,瞧著她這模樣,卻沒有預想的痛快?
曾經無數次的想要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眼下當真折磨了,甚至未達預想的效果,可為何,就是這樣,他卻痛快不起來?
不是總在尋著機會戲耍她嗎?不是總想讓她嚐嚐,被人控制凌辱的滋味嗎?
如今,按意願發生了,為何,卻並不痛快?
好半響,寧夏才緩過氣來;睜眼,對上他寒徹骨的眸子:“容我緩緩。”
容我緩緩。
四個字,他似聽到心裡有什麼在龜裂。
只覺得眼前的人,讓他惱,讓他恨;可是,她此時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模樣,卻讓他心裡頭比惱恨更甚。
她不是該怒火滔天嗎?他這般損耗她的內力,她不是應該惱怒嗎?
忽而,那人猛的轉身,似一片紫色的迷霧,消失於林中。
直到那人不見,寧夏這才扶著樹站了起來。
“噗……”
終究還是壓不下那口血,噴。了出來。
其實,恨不恨,有什麼意義呢?
莊映寒恨著宇文瑾,是因為滅門之仇;恨著北宮榮軒,是由愛生恨;恨著周宇鶴,是一生積怨。
而她呢?她寧夏與這些人,憑什麼說恨?
她能理直氣壯的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活命;可週宇鶴也是為了大計奔波。
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恨周宇鶴的算計報復呢?
自打那人離開,數日不見身影。寧夏覺得,他許是走了。
至於為何走?又為何惱?她卻難得原因。
周宇鶴離開的這幾日,寧夏一直在洞裡練心法,穩固內力。
她雖沒提當日之事,可幾人看她面色,也能料出幾分。
周宇鶴,始終是放不下恨意的。
“沒瞧見?”
又是一身血衣換下,北宮逸軒於溪水下游,清洗著一身的血氣。
方童於岸上垂眼回道:“當時鈴聲大作,屬下靠近不得;再回去時,已不見周宇鶴,夫人也回了洞裡,對當日之事隻字不提。屬下派人搜山,卻沒尋著那人蹤跡,許是已經走了。”
“知道了,你回去候著。”
一聲吩咐,方童閃身而去。
溪中的人,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帶起一片的水聲。
寬肩窄腰之下 ;,是粼粼水色;那修長的腿,隱於水中,若隱若現。
夜色之下,那人髮絲溼透,貼於身上;朦朧之中,猶如林中妖姬,透著致命的誘惑。
只見他揚頭看著夜空,目光流連於星辰之中。
“他如何會走呢?都讓她吐血了,如何捨得走呢?”
這淺聲的呢喃,被風吹散,無人可聞。
隨之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