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是那塊料。再者,他手頭沒有兵權,在江南起事,必須依賴各省舊有官僚。以後即便革命勝利,也會出現尾大不掉的現象。所以他的境遇也會比較慘淡。”
在這三個人裡面,楊度最看不起的就是孫文,也笑著應和道:“孫大炮嘛,不言過其實,怎麼能稱為大炮呢?話又說回來,雖然三條都是假龍,但在某一時段還是威風赫赫,可以號令天下的。百熙你準備燒哪一個冷灶,袁項城還是孫大炮?”
孫元起道:“正要向皙子問計。”
楊度斟酌半天才說道:“無論哪一朝、哪一代,在新建立時都對名師大儒保持十二分尊敬,以任用賢能、寵懷名士證明自己是開明合法的政權。百熙你現在研究物理享譽海內外,興辦教育、編寫教材也功在千秋,已經在政壇立於不敗之地。無論誰上臺,開始都不會虧待你,關鍵是之後。
“你的根基,包括經世大學、北平鐵廠、人際關係等,都在京城。而京城附近正是袁項城的勢力範圍,所以袁項城必須交好。好在他如今是落地鳳凰不如雞,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百熙你只要寫幾封交好的信,保準他對你刮目相看。
“燒孫大炮的冷灶和與袁項城交好,並非是必須兩選一,完全可以兩邊下注。而且孫大炮現在也頗為落魄,‘飢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百熙可以捐贈他一筆不大不小的款項,再把北平鐵廠的炮送上幾門,難道他以後還會虧待你?”
能夠交好這兩位民初偉人,孫元起當然千般願意,只是現在自己一身關乎無數親朋故舊的安危,這種風險性頗高的舉動,實在需要仔細權衡利弊。
見孫元起一直沒有表態,楊度隱約猜到孫元起的顧忌,當下大包大攬道:“百熙不用擔心,這種事由我來做就好。”
“你來做?”孫元起頗為驚訝。…;
“當然!”楊度“譁”一聲開啟紙扇,“難道你不知道?幕僚就是專門替東主做這種髒活累活的。”
既然有人願意主動承攬這種疏通下水道的活,孫元起自然大喜過望,撥付他一筆經費,任由他折騰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各種事情層出不窮,局勢也越來越混亂,幸好總體上沒有超出孫元起的認識範圍:
第一件大事,各省代表終於把請願書送到了都察院,都察院不敢耽擱,趕緊把這塊燙手的山芋扔到軍機處。沒幾天,軍機處便轉下上諭,大意是:“我國幅員遼闊,人民知識水平不高,立憲籌備工作也沒有到位,如果著急開議會,會破壞當前和諧穩定的大局。”乾淨利落地予以拒絕。——這是不是和當今政府對待官員任前財產公示的態度一模一樣?——至此,第一次國會請願失敗。
第二件大事,是大年初三廣州新軍發動起義,其中首次出現了迫擊炮的身影,給清廷極大地打擊。雖然最終戰敗,但餘部在香港革命黨的接應下,順利逃出廣州城。果然不出魏鎮雄、劉慶恩等人所料,清廷絲毫沒有意識到迫擊炮是北平鐵廠流出去的。當然,廣州新軍也採購了部分迫擊炮,清廷不懷疑也在情理之中。
第三件大事,則是1910年2月22日軍機大臣戴鴻慈病逝。戴鴻慈原任法部尚書,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位司法部長,於1909年10月6日接替過世的張之洞,進入軍機處,擔任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他也是清朝二三百年裡廣東省籍任職最高的官員,為此,廣東籍翰林曾在北京廣東會館隆重祝賀戴鴻慈入閣。誰知道到才過四個多月,他便駕鶴西去。軍機處再次用一條軍機大臣的性命證明:軍機處六人魔咒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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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且願銜花效黃雀
楊度帶著錢款施施然離開北京,開始了他合縱連橫的無雙辯士生涯。孫元起則苦命地留在京城,依舊過著朝九晚五的副部級公務員生活。學部的事情說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