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圍觀道賀的人因為上樑一事遲遲不能解決,便也意興闌珊,或是散去,或是乾脆在附近坐下來閒談,遊玩。
而陳家人知道秦紹楠還需要忙活一番,便也暫時離開,去準備酒席了。蓋新房上樑大吉儀式完成後,房主都要筵開數十桌酒席宴請到賀賓客的。
“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厲凌心下一橫,又回頭望了望溪邊,已經完全看不到愛麗絲那艘小船的影子了,
“師兄,你沒發覺,那白人孕婦已經離開這麼遠了,可你這法局中,那疊生氣場仍舊還在麼?按理說,孕婦一旦離開,這氣場就會消散,可現在,這股氣場不但仍舊在,而且顏色似乎更加厚重了!”
在他望過去的視野裡,那層鴻蒙之氣上,原本一股猩紅色的氣流,此時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而且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來,與此同時,秦紹楠加持的魯班法局裡,氣運消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你說啥?!”秦紹楠本是蹲著在量梁木,聽罷厲凌這一說,觸電般地彈了起來,先是四下望了望,然後又看了厲凌半晌方才繼續道:“是誰教你的,誰對你說的這些話?!”
厲凌料到了他會有這副表情,搖搖頭道:“三師兄,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先解決了衝煞,為陳家上好梁再說吧。這疊生氣場還在,而且還有越來越強的趨勢,莫非,這附近還有孕婦?”
秦紹楠看了看房架,又盯著厲凌道:“我不知道是哪個高人教你的,只是,他雙眼能看到法局氣運,這可是隻有祖師爺的嫡傳弟子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們這些後世的徒子徒孫,哪裡能看到什麼氣場、什麼顏色的!我們只能憑經驗、憑班母(墨斗)來量、真尺來比!”
“啊?”厲凌聽罷,登時心頭涼了半截,他這才明白過來,為何精通魯班術的三師兄,對這疊生氣場衝煞法局的窺視並沒有自己清晰透徹。
原來,自己的起點遠遠高於他!
腦中承傳的這本《魯班書》,自己目前所掌握的魯班術修為,很明顯在三師兄之上。
一瞬間,厲凌心頭湧上一種孤寒之感,他所敬重仰慕的三師兄,一個近七十歲的老人,一生馳騁於北美東海岸大陸、在華人木匠圈子裡名望非凡的老木匠,竟然,遜於自己……
得知這一情況後,換做其他任何人,或許他們都會沾沾自喜,天下第一,捨我其誰……可對這個耿直善良的少年來說,他此刻的心中,只有悲哀。
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腦中傳承了一種魯班術的秘密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包括自己最親的親人:三師兄,松果,楓條,桐子,櫻哥,甚至自己的老媽。
不能與他人分享的奇遇和秘密,會帶給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家寡人之感。
想到這裡,厲凌輕聲一嘆道:“那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要破掉那白人孕婦的氣場衝煞吧?”
“既然已經找到了衝煞的起因,我自然就要破了它,那個白人孕婦嘛,只能怪她命裡有此一劫了。”秦紹楠似乎已經量好了,收起尺子,站起身來說道。
“可我擔心的是,這裡似乎還有孕婦,但感覺又不太像,可這暗紅色的氣流,又的確是疊生氣場啊!”厲凌甚是不解,“所以,三師兄,即便破了那個白人孕婦的衝煞,萬一還有孕婦在衝煞,你又怎麼破?”
“一門一門地來,一道一道地破。”秦紹楠望著厲凌答道,“但我覺得,不可能還有孕婦在衝煞我這法局了,我用魯班真尺量不出還有其他孕婦的生氣爻理。”
“可我真的……”厲凌把後面“又看到了更怪異的疊生氣場”這話吞了回去,還是讓三師兄保留自己是被高人傳了話的幻想吧,“那麼,你要誅殺……你要誅殺那個煞因?”
秦紹楠望了望坐在房架